霍敬亭并不认识眼前的女子，还以为是卢府的丫鬟，就听见卢宴珠有些惊讶地说道：“芷姗，我们又见面了。”</p>

“霍夫人，”李芷姗这才注意到霍敬亭身旁的卢宴珠，她笑着和卢宴珠问好。</p>

霍敬亭的视线从李芷姗面上掠过，芷姗，芷嫣，从名字上就能听出两人的联系来，霍敬亭微蹙了下眉，因着李芷嫣的缘故对李芷姗有点不喜。</p>

霍昀希见到父亲和母亲携手而来，笑得一脸灿烂，他上前给两人说刚才自己连投进六支箭的场景。</p>

卢宴珠自然非常捧场，把霍昀希夸了又夸，直把霍昀希说得小脸绯红，有些不好意思。</p>

她夸完了还不算结束，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霍敬亭，霍敬亭在霍昀希期盼的目光下，吐出两个字：“不错。”</p>

卢宴珠觉得有些简短，不过见霍昀希心花怒放的样子，她也没要求的霍敬亭再多说几句。</p>

见玩得人就霁姐儿、晴姐儿还有霍昀希，卢宴珠也加入了进去，不过不是和他们比赛，而是教霍昀希他们她的独门秘诀。</p>

霍敬亭许多年不玩这些少年人玩得游戏了，他坐在亭中的石凳上，看着卢宴珠与霍昀希他们玩闹也不觉得无聊。</p>

他没想朝堂上的事情，只单纯注视着卢宴珠自信潇洒的动作，一箭凌空而入，双箭分毫不差投入双耳壶中，然后是三箭同入。</p>

霍敬亭笑，看来卢宴珠不仅是会，而且还非常精通。</p>

隔着时光，他有幸窥到卢宴珠最朝气热烈的一面。</p>

霍敬亭看得专注，没注意到李芷姗在与三个小孩说话的间隙，总会状似无意往霍敬亭的方向，轻轻望上一眼。</p>

这种混合着胆怯的视线太过小心，连焦点都只敢放在霍敬亭身后的树上，以至于没人注意到李芷姗的动作。</p>

“芷姗，你要不要也来试一试。”卢宴珠教着三个萝卜头都来了两轮后，见李芷姗只是站在一旁为三个孩子擦擦汗，递茶水，卢宴珠就招呼她一起来玩。</p>

李芷姗冷不丁被卢宴珠一喊，她有些无措：“我不会。”她很明白自己的地位，卢府的人尊称她一声小姐，但她不过是借助，力所能及做些分内事就好了，要是真和霁姐儿她们几个一起玩，就太没分寸了。</p>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啊。”卢宴珠热情招手，催促李芷姗赶紧过来。</p>

李芷姗还在摆手：“都是霁姐儿他们这些小孩儿玩，我这岁数一起去不合适。”</p>

“没什么不合适的，投壶又没规定只有什么年纪之下才能玩。”卢宴珠就和霍昀希他们仨玩得很融洽。</p>

霍敬亭轻撩起眼皮，他怎么觉得卢宴珠这话意有所指？</p>

李芷姗被说得有些意动，卢宴珠就拉着她站在双耳铜壶一丈之外的地方。</p>

卢宴珠调整着李芷姗的站姿，详细得告诉李芷姗发力的部位，她就站在李芷姗身侧，抬着她的手臂：“你瞄准壶口，手臂向前一掷就好了。”</p>

卢宴珠话落，刚松开李芷姗的手，一道漂亮的弧线从李芷姗手中飞出，哐当一声，箭簇落点正在壶心。</p>

“哇，很少有人第一次投壶就能投进壶中，真厉害。”卢宴珠眼睛晶亮为李芷姗鼓掌。</p>

三个小孩也围着李芷姗为她庆贺，李芷姗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她也在讶异自己这双做惯家务与绣活儿的手，竟然也能投进投壶。</p>

她抬起眼，恰好就与霍敬亭看过的视线对上，李芷姗的心砰砰狂跳，忙低垂下头。</p>

不知道霍大人看到刚才她一投即中的场景没有，李芷姗清楚她刚才的动作连献丑都谈不上，落在霍敬亭这样挑剔人的眼中多半是一无是处，但李芷姗还是由衷希望这一幕被霍敬亭看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