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敬亭眉心微蹙：“这样的话，你别让第三人知道，我也当做没听见。”</p>

卢宴珠不满：“你不相信我？”</p>

霍敬亭垂下眼帘，遮掩眸中的深思，没正面回应：“等会儿大夫就来了，先让大夫给你瞧瞧。”说着他又加重语气，仿佛是给卢宴珠一个保证，“不管能不能治好，你都是霍府的主母，我的夫人，这个身份不会有任何改变。”</p>

卢宴珠直视着霍敬亭，目光不管不顾：“你不仅不相信我，还觉得我有病？”</p>

霍敬亭真得在意他的夫人吗？</p>

如果夫妻之间连这点信任与了解都没有，那在卢宴珠看来，霍敬亭一点都不喜欢卢宴珠，十二年后的她。</p>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无论如何都要回卢府去，就算“刺客”不是霍敬亭，她也不敢待在这个心思难测的人身边。</p>

霍敬亭抬头正视卢宴珠，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一双眼眸却如同星星般明亮，他低声感慨：“你和之前很不一样了。”</p>

卢宴珠想听的不是这个，她把试探藏在了看似无关痛痒的小事上。</p>

霍敬亭正色：“我并不是不信你，只是人心叵测。你在深闺可能没听说过，民间发生过不少借怪力乱神之事，动私刑闹出人命的案子。所以不论是病还是奇遇，你只托是病了就行，对我而言也无甚区别。”</p>

卢宴珠闻言脸色一变：“闹出人命？”</p>

“你莫怕，霍府护得住你。我提醒你，只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霍敬亭淡声道。</p>

“我并不是害怕。”卢宴珠心知刚才是她误会了霍敬亭，他也是好意，于是收了质问，半是服软半是好奇问道，“霍敬亭，你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事情吗？”</p>

很久没有这样平和的与卢宴珠说话了，霍敬亭都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p>

他勾了勾唇，难得耐心回道：“人心可比鬼怪可怕多了，闹出那些事端的人，也不是真信鬼神，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p>

卢宴珠不满嘟哝：“你这人怎么总是喜欢答非所问，明明我问你得是信还是不信？”</p>

霍敬亭的视线从卢宴珠微皱的鼻头与微嘟的粉唇上轻轻掠过，他脑海里浮现出十二年前在大慈寺竹林中惊鸿一瞥的鹅黄长裙女子，他淡淡道：“好吧，我的确不信。”</p>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这世上如果真有神鬼之力，就不会有这么多怨憎会爱别离了。</p>

霍敬亭漠然得想。</p>

就像心有灵犀一般，赶在卢宴珠胡搅蛮缠前，霍敬亭又添了一句：“当然，我也并不认为你在撒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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