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客厅里的电话响了又歇却无人接听。</p>

终于，在电话第四次响起的时候，一个木着脸的丫头端着剩了薄薄一层药粥的瓷碗，轻手轻脚从二楼走下来。</p>

黑漆漆的眼珠定定看了颤动的电话片刻，人才像拨动生锈发条的机器慢吞吞走到电话边，“喂，您好，这、这里是……玫瑰苑。”</p>

说话声音极慢，短短一句话便出现多次不合时宜的卡顿。</p>

声线很平，若非嗓音明亮，倒会让人误以为接电话的是位行将就木的老人。</p>

“你好，我是林志雅，能麻烦你帮忙联系一下林妈吗？”</p>

“好。”丫头应声，把听筒放到一边，脚步一转又端着瓷碗朝三楼走。</p>

“叩叩！”随着两声极快的敲击，房门应声而开。</p>

刚刚在主卧怒发冲冠，脸色铁青的林妈瞧清来人后神色柔和了几分，眉间几日未松的沟壑也平了些许，缓声问清来意，“有什么事？”</p>

丫头愣愣伫在门口，飞快抬头瞟了眼林妈，苍白的嘴唇蠕动几下，才磕磕绊绊地说道：“太、太太，打、打电话给你。”</p>

“电话没挂吧？”</p>

丫头没出声，只是摇头。</p>

知她曾患过失语之症，林妈也不勉强，瞥见瓷碗里见底的药粥心情更加舒畅，嘴角上翘，丝毫不掩饰喜意，悄声问，“可是吃完了？”</p>

说着下巴朝西边主卧点了点。</p>

“吃完了。”这次丫头说话异常流畅，黑洞洞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甚至盯着碗里的残羹流露出垂涎的神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