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染上脏污的左手指尖，五指猛地攥住粉白毛毯一角，手指用力到战栗，蜿蜒鼓起的几条青筋爬在青紫的手背上，方墨下意识屏住呼吸，抵御源源不断涌进鼻腔的果甜味。</p>

毛毯漫出的暖像根根针扎进他的皮肉，方墨呛咳起来，难受的蜷缩上半身，双手捂住毛巾，急促呼吸，透过湿润的毛巾吸进空气，稍稍滋润撕裂般疼痛的喉咙。</p>

“先生，没事吧。”林大花本来见方墨像丢了魂，双目无神坐在沙发上盯着门口发呆，准备去厨房热壶润喉茶出来，哪知刚点燃炉子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p>

赶忙出来查看，就见方墨弯着上身，双手捧着毛巾死死捂住嘴，沉闷的呛咳声从指缝间透出来，每咳一声，弯曲的脊背也跟着狠狠颤抖。</p>

粉白的毛毯被揉成一团，远远扔到地上。</p>

林大花心也跟着沉到谷底，知道事情不简单，要知道地上那张粉白毛毯可是田欣怡日常最喜欢披的一条，方墨平日见到都会细心叠好放到沙发椅背上。</p>

“先生，没事吧。”林大花疾步上前，拍打方墨震颤的背。</p>

“咳咳咳、咳、出去！”屏息勉强缓住咳嗽，方墨埋头沉声叫林大花离开。</p>

“先生？”林大花迟疑，放在方墨背上的手仍稳稳轻拍。</p>

“出去！”声音沙哑，磨着喉咙混着气声挤出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p>

林大花沉默拿起沙发上的毛线离开，将整个客厅留给方墨。</p>

直到整个客厅只剩下不时响起的咳嗽声，在胸腔跟着抽痛后，方墨才抬起头，睫毛尖凝结的冰晶早已融化，打湿又长又密的睫毛，湿漉漉打绺贴在一起。</p>

眼眶许是因为呛咳，嫣红一片，眼角有不明显的泪痕，像是痛哭了一场。</p>

方墨将染上血的毛巾扔到桌上，向后倒进沙发里，紧抿的薄唇里不时溢出几声闷咳，双眼微眯，入神的看着吊灯光芒里闪烁的五彩虹光，心里的郁气憋得他愈发难受。</p>

田欣怡房里的那个藤篮熟悉到他一眼就能认出，他先前并不在意近几日频繁与霍浩然撞面，毕竟他的办公室离训练场格外近，遇见霍浩然实属正常。</p>

只是霍浩然几乎每次都拎着一个与他硬汉气质格外不符的精致藤篮，方墨就算不在意也难免留下印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