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的力道不值一提,但还是成功让谢时谦止住了步伐。</p>
他静寂两秒,才缓缓低眸瞧住她,眼底难得溢出丝探究。</p>
“我还是那句话,我从始至终都没企图从珩哥身上得到什么,更没想过要害他卷进什么游戏。”</p>
谢时谦就这样看着她缓缓仰起脸,用那双隐隐泛红的双眼看向他:“但反过来我也有一个疑问,谢先生怎么能确保自己从无意参与?”</p>
“如果您能确保,那臻府会馆那天,该怎么解释?”</p>
女孩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却因为话里的内容,而莫名比方才多了丝缱绻难言的意味。</p>
谢时谦低凝在她脸上的目光依旧淡漠清静,然而眸底分明极快地掠过丝未知名的情绪。</p>
也就在姜莞能清晰地察觉到那股子无法捕捉又无处不在的压迫感愈发浓烈得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时,耳边才终于落下男人难辨喜怒的嗓音:“你想说什么?”</p>
姜莞手心微湿,将他的衣袖攥得更紧,唤出另一个称呼:“我只是想说,即便是谢厅您,也有无法完全受您控制的事情,不是吗?”</p>
她说的是原本绝不应该说出口的话,所以声腔放得格外软,艰难出声:“您尚且如此,而我只是个孤女,真正能依仗的属于自己的寥寥无几,就更不必说了。”</p>
谢时谦却并没有立即给出回应,姜莞也无法从那双缓而慢盯着她的双眼窥出任何真实的情绪。</p>
良久,男人才修长的两指才捏住她下巴,缓缓抬起她脸,模棱两可淡扯起唇角:“姜小姐,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当作没发生过,对你来说才更好?”</p>
姜莞当然知道,并且直到今晚撞见谢时谦的那一刻,还犹如惊弓之鸟,唯恐男人追究半分那天的事。</p>
但经历过刚才的那番对话,她改变了主意。</p>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往后每次撞见男人都要担惊受怕,还不如趁现在把事情摆在明面上,看看这个男人究竟态度如何。</p>
追根究底,与有充分理由失去理智的她相比,那天谢时谦是清醒的。</p>
因而姜莞蜷紧指尖,仰面轻声启唇:“实话说,我没有您形容的那么聪明,我也听不懂您话里的意思。”</p>
她深吸口气,语气愈发生闷:“我就是觉得,您对我有偏见,但您成功了,刚才那些话,确实够我担惊受怕的。”</p>
说到后面她眼眶愈发红,眸中也泛起了泪花,模样可怜得不行。</p>
姜莞当然知道这点装乖示弱伎俩于谢时谦而言极其浅显,但她没忘记,这个几乎找不到任何突破口甚至直到刚才都没有给她留半分余地的男人,对她是心软过那么一刻的。</p>
没办法,得寸进尺从来都是姜莞的劣根性,对于这点,无论是邵廷还是纪行璟其实都早有所体会。</p>
然而令姜莞没想到的是,谢时谦在凝视她半晌之后,却突然握住她手腕将她从从沙发一把拉起,带到身前。</p>
呼吸顷刻间交织在一起,极近距离的对视间,男人语气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p>
“我对你有没有偏见,在你心里应该并不多么重要。”</p>
仿佛没察觉到她骤然紊乱的呼吸,他盯着她无处躲藏的双眼:“至于臻府会馆那天的事,是在你意乱神迷而我全程清醒的情况下发生,我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没什么追究你的资格,你大可以放心。”</p>
这个男人果真将她所有心思洞悉了个透彻,姜莞眸光无法避免地僵窒些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