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都给我滚，孤不要你们同情，都给我滚……”</p>

朝歌城中，鹿台之上，帝辛披头散发，状若疯狂。</p>

失去人皇称号，短短几日，帝辛便精气流失，模样大变。</p>

数日前，他还是英明神武的中年模样，如今却身形佝偻，头发花白，双目浑浊，脸上的皱纹能夹死苍蝇，完全成为了一个耄耋老者。</p>

宫殿依旧富丽堂皇，却早就没有往日的车水马龙，满朝文武死的死，逃的逃；后宫三千佳丽也席卷财物，各奔前程，仅剩下几个忠心耿耿的老仆，清冷无比。</p>

几名老仆都是神话领主，寿元悠长，可不成永恒，终究是浮云一朵，黄土一抔。</p>

他们从人皇帝乙时代开始，便服侍历代人皇，已不知多少万年，如今也垂垂老矣。</p>

看着帝辛的模样，几名老仆痛心疾首。</p>

“大王，自从您失去人皇之位后，妲己娘娘已经在外苦等数日，您不想见我等，那就见见娘娘吧。”</p>

听到“妲己”两个字，帝辛浑浊的眼眸一亮，紧接着便是慌张。</p>

“不见，你们跟她说，让她滚出朝歌，滚出人族疆域，就说孤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p>

老仆们都是人精，哪里看不透帝辛的心思？</p>

几人不由叹息。</p>

朝歌城破在即，堂堂人皇竟然沉溺于容貌焦虑无法自拔。</p>

这成汤基业真是丢的一点不冤。</p>

“大王……”</p>

一阵香风飘过，妲己终究是忍不住闯了进来。</p>

“你不要过来啊……”</p>

帝辛吓得呲溜钻到榻上，将脸死死埋在被子中，生怕被妲己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p>

妲己来到榻前，一边抚摸着帝辛花白的头发，一边柔声道：“凤来和玉磐要留下，不过我还是将她们赶走了，请大王恕罪，还有，宫中侍者无罪，西岐自诩正义之师，想来也不会无故刁难，我便……”</p>

妲己柔声细语，就像平时唠家常一般，将宫中这几日变化娓娓道来。</p>

帝辛也逐渐平静下来，缓缓抬起苍老的面容，泪流面面：</p>

“孤已垂垂老矣，爱妃为何不走？为何不走？”</p>

妲己温柔抚摸帝辛脸上的皱纹，忽然调皮一笑：“大王是个老头子，妾身也是个老太婆啊。”</p>

帝辛一怔，然后大叫：“不要。”</p>

一位神话强者铁了心要散去自己浑身精气，普通永恒也无法阻止。</p>

无尽精气从妲己体内逸散，形成庞大灵气旋涡，将殿内软饰吹得猎猎作响。</p>

妲己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快速生出皱纹，娇小的身躯更加骨瘦如柴，顷刻间从倾倒众生的大美人变成了老妪，甚至连声音都变得嘶哑而虚弱。</p>

“都说……色衰而爱弛，妾身散去万年修为，不知道大王……会不会嫌弃我这个老太婆？”</p>

“……”</p>

帝辛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死死抱住妲己，哇哇大哭。</p>

殿下几名老仆对视一眼，神色复杂。</p>

“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吧……”</p>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无孔不入，响彻整个朝歌城。</p>

“帝辛、妲己何在？吾乃神域之主江辰，你二人还不开城请降？”</p>

……</p>

“沃日，你们这是中邪了？”</p>

江辰看到妲己和帝辛的时候，也吓了一跳。</p>

帝辛失去人皇称号，模样大变可以理解，妲己怎么也变成了老太婆。</p>

看两人的模样，怕是只剩下百年的阳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