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袋里，装的全是暴君行径。</p>

印象里的皇上，就是一个残忍无度的人。</p>

并且，他确实不是温柔好说话的长相，眉眼、鼻梁、下颌……都是那么锋利。</p>

若换做是她，根本不敢跟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p>

呜呜……还是她的宋黎好。</p>

凤九颜看出她的惧怕，当即提出。</p>

“皇上，薇蔷体弱，可否让我扶她回房歇息？”</p>

萧煜下巴轻压。</p>

“嗯。”</p>

出了正厅，凤薇蔷才稍微好转。</p>

见她如此不安，凤九颜宽慰道。</p>

“不必勉强自己。”</p>

凤薇蔷也不想表现得如此怯懦，毕竟，那是她姐夫，但她就是控制不住。</p>

“阿姐，我胆子太小了，一想到他阴晴不定、杀过许多人，我就哆嗦。”</p>

凤九颜握住她的手，“不见就不见，这不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p>

“可你定好，要一起用午膳的……”</p>

“无妨。你的身体最重要。”她不舍得薇蔷受一丝委屈。</p>

……</p>

回将军府的马车上。</p>

萧煜不无惭愧。</p>

“她变成这样，朕亦有责任。”</p>

凤九颜直言。</p>

“您知晓错误，有心弥补，便足够了。</p>

“乔墨和凌燕儿才是害人者，其他人，不必强行将罪责往身上揽，否则只会钻牛角尖，出不来。</p>

“譬如，我该恨我自己，是我让师父师娘收养了乔墨，是我对乔墨百般纵容。</p>

“还有凤家和先帝，是他们定下婚事，令薇蔷成为凌燕儿的眼中钉。是黑袍对您下了天水之毒，让您变得需要凌燕儿这药人。</p>

“甚至是老天，他降下甘霖、滋养无谷，喂养了凌燕儿、乔墨这些恶人。</p>

“如此追根溯源，反倒不知道该恨谁，并且，何尝不是在为乔墨和凌燕儿开脱呢？”</p>

萧煜听着这番话，稍微释然了。</p>

他掀开窗帷，观看着外面的热闹街市。</p>

忽而，一家摊贩引起他注意。</p>

“陈吉，去买些栗子糕来。”</p>

“是。”</p>

凤九颜有些意外，“您喜欢吃栗子糕？”</p>

帝王的饮食喜好从不外显，但对着她，萧煜并无隐瞒。</p>

“嗯。十五岁那年，朕出宫游历，有人送了朕一块栗子糕，味道甚好。朕从前也吃过栗子糕，却没有尝过那样特别的……”</p>

他边说边像是在回味，或者，回忆什么人。</p>

凤九颜敏锐察觉到，随口问：“女子送的？”</p>

“嗯。”</p>

旋即萧煜怕她误会什么，又道：“才十岁大点，骑着矮脚马，背着把木剑，很是滑稽。”</p>

凤九颜眉头微拧，好似想起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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