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年的惯例，百户所的订单都需要优中取优，然后地方仙族上下打点落实份额，不会有一家通吃的情况。</p>
但是，陈青雉就打破了这个惯例。</p>
这是齐海富作为一位商道前辈，同时也是陈青雉的岳丈，给他做出的一次教学示范。</p>
商道经营本身讲究门道，门道是商贾的立命之本，但超然于门道之外的是大势。</p>
大势分为三种，天时，地利，人和。</p>
清河郡是陈氏仙族的封地，所以陈青雉天然就占住了地利。</p>
只要是在清河郡之内，于他而言都是“优势在我”。</p>
然而，百户所背靠镇魔司这棵参天大树，它的根并不在清河郡之内，所以光靠地利不足以成事。</p>
这种时候，就需要借用其他的大势作为弥补。</p>
陈景安在京师担任司狱司的狱典，是谢明凯需要交好的外部对象</p>
而陈氏仙族每年向谢百户本人提供一笔灵石，美其名曰是仙族津贴。</p>
年年如此，这就成了谢百户亲近的内部对象。</p>
这一外一内，正好构成了人和之势，补上了地利的不足，将百户所也转化为陈青雉的靠山，形成了他在清河郡的无敌之势。</p>
陈青雉倒是没想过，岳丈竟然会把这些零碎的因素细分到这种地步。</p>
依他来看，这其实有一个更简单的说辞。</p>
——我的真人典狱父亲</p>
不过，陈青雉在亲身经历过之后，其实也能领会到岳丈这套大势理论的核心。</p>
归根结底。</p>
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寻找大势的方法。</p>
毕竟，他爹的名字不是在哪里都有用的。</p>
但这天下之大，永远都存在可以被商贾借用的大势。</p>
陈青雉找到齐海富。</p>
因为，齐海富要传授他大势的最后一种，同样也是最高级别的大势。</p>
——天时之势</p>
这种大势高级到，齐海富费了不小的功夫与精力，才算是找到了一个比较简易的天时。</p>
陈青雉保持着一颗强烈的向学之心，来到齐海富这里求教。</p>
齐海富没有一上来就长篇大论，问道：“这虽然是你第一次负责百户大会，但我提前让你做过准备。现在，你与我说说，这次从中发现了什么?”</p>
陈青雉如实回答：“按照往年百户所的采购额度要占到拨款的五成，也就是一百块灵石。不过，今年百户所的实际采购，只有六十块灵石。”</p>
“根据大姐从京师传回的消息，京师镇魔司的整体待遇削减，想来百户所也受到池鱼之殃，整体的拨款额度削减。这就是变故的由来。”</p>
齐海富对他的答案很满意，因为全部说到了点子上，于是继续引导。</p>
“你觉得，这其中是否有利可图?”</p>
陈青雉闻言认真思考了片刻，给出答案：“只靠目前的信息，可以得出百户所与百户都缺灵石，所以人和之势有了增强的契机。”</p>
“但是有增就有减，小婿愚钝，没能找到这减的地方。”</p>
齐海富顿时大笑：“你能想到这一步，已经是当前信息可以做到的极限了。再往上，那就叫做'内幕'，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p>
“今日为了让你感受一下天时的滋味，我特意替你带来了内幕。”</p>
紧接着，齐海富就将仙税司与珍宝阁的关系说出，同时引申到镇魔司的待遇削减上。</p>
镇魔司额外损去的利益，本来要由仙税司和珍宝阁来承担，可是如今落到镇魔司的头上。</p>
换而言之，镇魔司要想找回利益，切入点就是仙税司和珍宝阁。</p>
说到这，陈青雉顿时恍然大悟。</p>
“仙税司不可动，因为仙税是皇族底线。但珍宝阁可动，所以镇魔司就是这天时之势。”</p>
齐海富一脸赞许，总结道：“背靠天时，与其争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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