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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教你任何东西。”</p>
乍一听这话，谢清徵的脸上闪过迷茫、委屈、失落、无措，最后，定格为盲从般的信任。</p>
师尊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p>
谢清徵不问理由，只轻声道：“没关系，那我就三年后再学，我可以等的。”</p>
她们现在已经是师徒了，自己是她唯一的徒儿，今生今世，她只会有自己一个徒儿。</p>
一想到这点，心中便有说不出的欢喜。</p>
莫绛雪神色如常：“过两天我要去剑阁闭关，此后三年，缥缈峰上，只有你一个人在。”</p>
“师尊是要去除天璇剑的煞气吗？”</p>
莫绛雪：“嗯。”</p>
天璇剑伤人这事就此揭过，掌门和三位长老把谢清徵交给了她，条件就是除去天璇剑的煞气。</p>
天璇剑是她取出的，以她的性子，就算没有谢清徵这档子事，她也会主动去除煞。</p>
谢清徵：“居然要闭关三年这么久……”</p>
难怪，适才说什么接下来三年，不会教她任何东西……</p>
这句话应该算一句解释，虽然不用解释她也会无条件地信任师尊，但亲耳听见了解释，心中多少会有些开心的。</p>
谢清徵又忐忑问道：“你会有危险吗？我可以和你一块去剑阁吗？我去服侍你。”</p>
若不是莫绛雪把她带回了缥缈峰，只怕她现在已经被废去了全身的修为。</p>
她感激她，却又心生愧疚，怕自己连累了她，害她再入险境。</p>
莫绛雪摇头：“我能应付，你待在缥缈峰便好。”</p>
语气虽轻，却不容置喙。</p>
没想到刚拜师就要分别三年，谢清徵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与不舍，眼神满是藏不住的眷恋和依赖，柔声道：“师尊，我肯定会很想念你的，我以后天天去剑阁门口，和你请安问好……”</p>
莫绛雪眉目冷淡，语气也冷淡：“这倒不必，我听不见。”</p>
满腔柔情被她的冷淡浇了个透心凉，谢清徵噎了片刻，才低低喔了一声。</p>
不去就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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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谢清徵亲自下厨，煮了一碗阳春面，恭恭敬敬端到莫绛雪面前：“师尊，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的好……以后，喂鹤、扫雪、烹茶这些杂活都交给我好了，我还会下厨，您尝尝我煮的面！”</p>
结丹的修士早已辟谷，无需进食，只是偶尔品尝一下人间美味。</p>
莫绛雪接过谢清徵递来的筷子，默不作声，吃下了一整碗面。</p>
谢清徵看了看见底的空碗，又瞧了瞧莫绛雪的神色。</p>
神情看上去依旧冷淡，但……应该是满意的吧？</p>
谢清徵殷勤地递过手帕和茶水，语气轻快：“师尊，等你出关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p>
莫绛雪接过手帕，擦了擦唇，面无表情：“你于厨艺一道并无天分，以后不要轻易尝试了。”</p>
说完，斜眼看她，难得的多说了一句话，却不是什么好话：</p>
“总吃这样的食物，能活下来，属实不易。”</p>
难怪在温家村的时候，瘦成那样……</p>
一颗下厨孝敬的心被摔得破碎，谢清徵捂着胸口，把锅里剩余的面拿去喂灵狐。</p>
灵狐嗅了嗅，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扬长而去。</p>
她经脉受损，无法运功抵御山上的寒气，医修师姐说，起码要一个月后才能恢复。</p>
昨晚睡觉时，她把狐狸紧紧抱在怀中取暖。小狐狸一面被勒得直翻白眼，一面渡真气给她。</p>
这会儿狐狸去外面玩了，谢清徵又被冻得嘶嘶吸气，却还坚持拿起扫帚，清扫屋前的积雪。</p>
莫绛雪坐在竹亭中，执了一卷经书安静地看。</p>
四下一片幽静，静得像是回到了温家村的西山。</p>
过去一年，谢清徵在未名峰山和同门一块嬉笑玩闹，热闹惯了，再次置身这种寂静的氛围中，还真有点不习惯。</p>
她转眼望向莫绛雪。</p>
师尊整日在缥缈之巅，冷冷清清一个人，不知道，她会不会有感到孤寂冷清的时候？</p>
应该，不会吧……</p>
师尊她潜心修道，又爱清静，或许是迫于形势和责任心，才收自己为徒的。</p>
谢清徵一面扫雪，一面暗下决心：自己今后一定要学着安静些，再安静些……</p>
雾凇沆砀，山冻流云，风雪似乎更大了些，天地俱白。</p>
耳畔寒风呼啸，细雪落到她的脸颊上，有些冰凉。</p>
莫绛雪忽然放下经书，瞥向谢清徵，开口道：“你过来。”</p>
谢清徵深一脚浅一脚踩过积雪，听话地走到莫绛雪面前：“师尊……有什么吩咐吗？”冷得声音微微发颤。</p>
莫绛雪：“再过来一点。”</p>
师徒一坐一立，谢清徵又靠近了一些。</p>
莫绛雪伸出手，指尖抚过她的脸颊，化去她脸上的雪粒。</p>
冰凉细腻的触感划过脸颊，谢清徵屏住呼吸，一动不动。</p>
指尖停留在她的眉心，一股温暖的真气涌入，依次流过印堂、心口、丹田，她冰冷的手脚随之暖和起来。</p>
她一怔，对上莫绛雪的眼眸。</p>
那双眼眸宛如山上的细雪与微风，分明清寒入骨，却无端惹人一阵悸动。</p>
谢清徵无暇理会心中的异样感，抓过莫绛雪的手腕，阻止道：“师尊，你快要闭关了，不要再为我消耗真气了。”</p>
莫绛雪停下动作，浅淡的双眸望着她，没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