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亮堂得灼人。</p>

烟雾，寥寥升起。</p>

楚君越眼神锋锐又凌厉，江稚月躲不开他的注视，贴近的那一刻，她又闻到了他身上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味道，夹裹着浓郁的烟草味。</p>

看着火苗燃烧了烟头，江稚月莫名松了口气，刚要把打火机还给男人，见他冷锐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脸上，四目相对，大掌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狠狠往前一拽。</p>

她差点跌落男人的怀抱，楚君越却是抓着她的手，再次按下古铜色打火机，火光亮起，将烟头燃烧得更旺。</p>

他深吸了一口，微眯起眸，满足地吐出一口烟雾�6�8。</p>

楚君越慢慢松开女孩，才道：“你继续。”</p>

经历了这么多，江稚月心理素质提高了不少，忽视了男人扣住手腕，指腹在她腕骨间摩挲的小插曲，道：“如今三大州的状况，是楚少爷继承楚先生遗志的绝佳机会，人们饱受苦难，就会怀念曾经受过的恩泽。”</p>

“楚少爷，您会发现人们从未忘记过楚先生，只是有人畏惧他，害怕他，不敢让人们想起他，抹去他所做的一切，诋毁他。”</p>

“楚少爷，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想为楚先生正名吗？一退再退，恐怕楚少爷的至亲哪天也会暴病而亡。”</p>

说到最后，女孩脸颊和额头都冒出了晶莹的汗珠，光线暗淡，看不太真切。</p>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p>

她这哪是在提楚君越的话题，简直是在楚君越的雷区蹦迪，几乎踩到他心里的红线。</p>

江稚月不太敢看他，男人凝在她身上的目光未曾挪动半分，山雨欲来的阴沉感更甚。</p>

香烟夹在他手中疯狂燃烧，烟灰落在了地上，静得连一粒灰尘的声音好似都听得见。</p>

深黑的眼底，像是有什么东西狂野燃烧。</p>

江稚月深吸了口气，和他对视上，那股狠劲几乎可以将她整个人射穿。</p>

楚父才是楚君越心中最在乎的人。</p>

崇拜着父亲，却未曾想成为父亲，超越父亲。</p>

江稚月知道那话的分量有多重，一旦没讲好，楚君越这张牌就废了，万一被楚君越记恨上，处境会比现在更糟糕。</p>

可她看着楚君越的眼神，就知道她说对了，微微弯着腰，凑到近前。</p>

指尖猩红暗淡了瞬，江稚月轻按开关，火苗再次触上男人的烟头。</p>

“楚少爷，您认为我说的对吗？”语速很慢。</p>

楚君越紧扣着女孩的手腕，力道足以拧碎她，往下拉拽，却是让女孩坐在了他腿上。</p>

江稚月全身绷紧，楚君越似笑非笑，“你还真敢说。”</p>

.....</p>

江稚月当然敢说了。</p>

她就是靠着一张嘴，到处忽悠，才平平安安地活到了现在。</p>

她又说对了。</p>

江稚月看到了男人嘴角那一抹极淡的弧，楚君越没有生气，不冷不热的笑了下。</p>

大概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说起父亲这几个字了，三大州的平民早已忘记父亲，楚家恨不得抹去父亲，上流社会也恨不得把父亲除名。</p>

楚君越看到的是，父亲做的一切毫无意义，哪怕献出了生命，他也没有改变什么，接受他帮助的人们又怎会记得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