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窗外的郁郁葱葱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蓝色里。</p>

桑晚蹑手蹑脚上楼，刚一关上卧室门，就抬手捂住了脸。</p>

先是被楼野看到了那样狼狈的一面。</p>

再抓他的手不放。</p>

一会儿下楼，她要怎么面对楼野？</p>

他会不会觉得她恩将仇报，借机揩油占他的便宜？</p>

她这样，跟万建业有什么区别？</p>

没脸见人了！！！</p>

桑晚捂着脸进了浴室。</p>

片刻后，满脸忐忑，怀揣“万一呢”的心情走进衣帽间的桑晚呆立门口。</p>

衣帽间里挂的满满当当。</p>

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分门别类，全都是她的尺码。</p>

可明明前一次她留宿这里的时候，衣帽间都是空的。</p>

又或者，都是江可儿的？</p>

毕竟是客房。</p>

而且楼野也说了，江可儿狡兔三窟。</p>

发了条微信问江可儿，能不能再借她一套衣服。</p>

江可儿回了三个问号。</p>

自动理解成江可儿问她想借哪套。</p>

桑晚拍了张照片发过去。</p>

江可儿秒回，【桑姐姐，你随意！想穿哪套就哪套！你的赏光就是它最大的荣幸！】</p>

桑晚：……</p>

连连道谢。</p>

桑晚再下楼，客厅已没了楼野的身影。</p>

天亮了，眼前的一切无处遁形。</p>

米白色的地毯上，有糖醋小排拖出的大地色笔触。</p>

有江可儿留下的薯片渣饼干屑。</p>

还有被2S的爪子戳的斑斑点点的车厘子留下的暗红色遗迹。</p>

眼见，这块地毯是彻底不能要了。</p>

桑晚撸起袖子，卷起地毯丢去电梯口。</p>

再回来，怎么看怎么奇怪，又转身去了储物间。</p>

楼野的强迫症跟大学时相比并无太大变化。</p>

价值七位数的手工地毯，储物间有好几块一模一样的。</p>

楼野从主卧出来的时候，就见客厅里焕然一新。</p>

一片狼藉的地毯丝毫看不出被蹂躏的痕迹。</p>

再抬眼，正看到电梯口那卷旧的。</p>

想到桑晚主人一般熟络的从储物室找到了替换的备品。</p>

继而蚂蚁搬家一样摆回原位，捎带手的打扫干净了客厅。</p>

看向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楼野心情好了大半。</p>

厨房里，桑晚正在准备早点。</p>

目光滑过她身上的休闲套装。</p>

尺码刚刚好。</p>

楼野眸色微霁。</p>

“楼野，昨晚……”</p>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p>

餐桌上，桑晚才刚开口，就被楼野反问住了。</p>

桑晚一怔。</p>

是因为警局那边他已经处理完了，不想她再想起？</p>

还是因为，她牵了他的手，他不想她尴尬？</p>

无论哪个，都正中她下怀。</p>

桑晚摇头，“没事了……”</p>

楼野点头，低头咬了口汤匙里白白胖胖的汤圆。</p>

芝麻馅儿的。</p>

又甜，又软。</p>

像极了她的唇。</p>

从前最讨厌吃汤圆，甜甜糯糯，一不小心还粘牙。</p>

这个早晨，楼野终于发现，原来汤圆这么好吃。</p>

手机叮铃响起时，桑晚正打算离开。</p>

今天还有正事。</p>

先跟万阿婆退租。</p>

再找酒店过渡几天，重新找房子。</p>

接通电话，那头的陆瑾年声音急切，“桑晚，你在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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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