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人族势大，俺老孙好不容易苏醒了，要去报复佛门，你人族又说大局为重？”</p>

“你这跟那如来小儿口中的众生平等，有什么区别！”</p>

林凡无言以对。</p>

“大圣，走好。”林凡叹了口气，缓缓握紧掌心。</p>

只刹那，锁链收缩！</p>

"哗啦啦！"</p>

林凡闭上了眼，不愿看到接下来魂飞魄散的那一幕。</p>

猴子的灵魂的确不如他那金刚不坏的身体那般坚硬。</p>

那是一个伤痕累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灵魂。</p>

漆黑的锁链碾压着那一道灵魂，猴子倒也的确是个硬骨头，哪怕灵魂被寸寸挤压，哪怕灵魂裂痕弥漫，都不曾喊半声痛。</p>

他只是哈哈大笑：“哈哈哈，佛陀，只恨俺老孙今日不能全灭了你们！”</p>

猴子的笑声中有苍凉，有悲伤，但也有解脱。</p>

“佛……不，也不能全灭，有一个……至少，他不该死。”猴子忽然不笑了，这道即将魂飞魄散的灵魂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p>

那个在西游路上，一路教他道理的身影。</p>

那个虽是佛陀，却与所有佛都不一样的身影。</p>

那个喊出“若众生皆可度，我为何不能度妖成佛”的身影。</p>

那个被如来责罚坠入凡尘，历十世轮回，却还想着取一本大乘佛法，为天下众生寻一个真正平等的傻和尚。</p>

他还记得，那傻和尚说，“猴子，你知道，我本是金蝉子，我十世为佛，三千世界，我什么都懂，我醒也是佛，我睡也是佛，我烦透了，佛佛佛，都是佛，我见那朝阳如海，都是佛性，都是禅意，唯独不见人心。”</p>

他还记得，那傻和尚总是失眠，夜里翻来覆去不睡，有一次问急了，他说：“佛曰众生平等，我却觉得这三千世界如火宅，在火宅里，我睡不着。”</p>

那大逆不道的傻和尚一心想要取回一本大乘佛法，他说，只要有了这大乘佛法，就是真正的众生平等，佛门也不再镇压妖族，皇帝与庶民相同，天下百姓同乐。</p>

他说那是世间唯一的解脱之法，可度天下人。</p>

他说只要寻到那个佛法，天下从此众生皆不苦。</p>

猴子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大逆不道的和尚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光。</p>

只可惜，那和尚应该失败了。</p>

不然自己只是为当年的事情复仇，这些人族都要护着佛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