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都被贯穿了，喉咙都被打开了，大动脉和气管估计都彻底断了。</p>

非但还能站着，还一副要继续打的模样！</p>

这是什么变态体质！</p>

波塞冬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受了如此伤势，除非更换身体，否则必死无疑！</p>

波塞冬默默看着白起，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哪怕是他都对眼前这个人类升起一股敬重。</p>

“白起。”</p>

“我海之主神波塞冬，愿称你为万千位面最强战士，哪怕是战神阿瑞斯，都不曾有你这种战意。”</p>

“只可惜，你是人类，终究弱小的种族。”</p>

“我赐予你仁慈。”</p>

波塞冬再次举起三叉戟。</p>

白起捂着鲜血滚滚的脖子，背靠钢铁长城，努力握紧血镰。</p>

或许是因为气管的断开导致的缺氧，这个大秦杀神不再如以往那般有力，目光也变得茫然，虽然还算坚定，但视线却已经开始模糊。</p>

他已经看不到海面，看不到浪潮，也看不到波塞冬的模样和身躯，只看到那一团耀眼的、璀璨的荣光。</p>

但即便如此，白起依旧强撑着站在那里，因为他知道——身后，便是大秦！</p>

是吾王的天下，是自己一镰刀一镰刀砍出的大好田园，是吾王的煌煌大秦，是吾王的梦想。</p>

是了。</p>

自己本就是吾王选定的镰刀。</p>

鲜血不断倒灌入气管，白起的呼吸都粘稠而堵塞，带着鲜血的腥味，捂着喉咙的白起含糊且沙哑的断断续续道：“吾王……”</p>

“你曾赐下毒酒。”</p>

“但白起从不怪你……白起，能被吾王选中，成为吾王手中的镰刀……能在一个时代开辟出煌煌大秦……能终结天下混战，能杀出一个太平天下……是白起从来不敢想的……”</p>

“吾王，你不曾说，但白起知道，白起一直都知道……想要抹除六国遗民的怨气，想要真正的太平天下，想要大秦安稳……白起这把镰刀，必须要死。”</p>

“吾王。你总说白起傻……但从你找我的那天，白起就一直知道，白起注定的下场。”</p>

“白起挥舞血镰的时候，砍掉一个个敌人头颅的时候就知道……当敌人的头颅全部被砍掉，那煌煌大秦到来之前，最后一个被砍下的头颅，将会是我白起的头颅……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却也知道……当这片田园没有了杂草，农夫就不需要镰刀。”</p>

“即便如此，白起，从不怪你，因为，你说的那煌煌大秦，那太平天下……那是您的梦想，还记得您问我有什么梦想……我说这混乱的世道，说什么梦想，能活下去吃饱饭就不错了……”</p>

白起模糊的视线中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天在田园中的闲谈，那个男人说起大秦天下，说起山河一统，说起终结这混乱的世道，说起让天下人写一种字，用一种钱，天下一体，七国归一。</p>

他眼中的光芒，是那么耀眼，让人沉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