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事务委员会里，门口站岗的小警察正在給鼻青脸肿的何铭生和黄丕上药。</p>

左仙童在旁边看着，对他们俩竖起来大拇指，说道：</p>

“你们倆也算是到头了......</p>

北平城里三不惹不知道啊？</p>

我爸爸左海山的砍头刀，那贝勒的狗，炒肝儿武的弟弟。</p>

炒肝儿武的弟弟武老二是跤三儿的徒弟，外号摔死虎......</p>

一个炒肝儿摊半部金瓶梅，全北平城的人都知道炒肝儿武的老婆偷人，就何二爷你敢当着他弟弟的面指着鼻子说。</p>

该——不打你打谁？”</p>

旁边鼻子还在哗哗流血的黄丕不干了，捂着乌青的眼眶说道：</p>

“那我呢？</p>

我他么是去劝架的！</p>

武老二连劝架的都打，我把枪都掏出来了，他么还打......”</p>

左仙童哭笑不得的说道：</p>

“皮子你劝架？</p>

我这个看热闹的，都以为你再给何铭生捧哏......</p>

你老婆养汉子——那他算得准吗？</p>

这也是人能说出来的？</p>

这要是换成我，得拿枪打你......</p>

还有你何二爷，你不是个算卦的吗？</p>

不知道先给自己算一卦？”</p>

“医者不自医，卦者不自卦......”</p>

何铭生唉声叹气的继续说道：</p>

“我在大牢里待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市面上多了个炒肝儿武啊。</p>

我记得当年三不惹还是左海山的刀，那贝勒的狗，倪大爷的闺女。</p>

怎么就倪大爷换炒肝儿武了？”</p>

这时候，旁边给他包扎伤口的小警察开口说道：</p>

“您不知道，大前年倪大爷肺痨死了，正好那一年武老二摔死了天津卫来的大混混下山虎袁会文，一战成名有了字号，就把他填上了三不惹。”</p>

何铭生皱了皱眉头，说道：</p>

“就算打死了个混混，那什么事儿都没有？</p>

我就说错了两句话，还终生监禁呢......”</p>

小警察陪着笑脸说道：</p>

“武老二哪配跟您比？</p>

那都是混混之间的决斗，签了生死文书的。</p>

死了找后账，那边的混混也没脸混了。</p>

最后我听说给了袁会文家里二百块大洋，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p>

旁边的黄丕苦笑了一声，说道：</p>

“我一个关外来的，哪知道你们北京城这么多规矩？</p>

当时光顾着躲武老大的菜刀了，冷不防武老二从摊子后面冲出来。</p>

我这边刚掏枪，人就飞起来了。</p>

怎么被摔出去的我都不知道，还以为大白天的闹妖精了.......”</p>

这时候，小警察给他们俩上好了药，缠好了纱布便要离开。</p>

左仙童掏出来一块大洋扔给他，笑着说道：</p>

“拿着......</p>

下次你黄三爷和何二爷再挨打了，还得麻烦你帮忙包扎......”</p>

看着小警察道谢离开，左仙童这才对着身上裹满了纱布的何铭生说道：</p>

“二爷，我就搞不明白了。</p>

你这算命是怎么一个算法......</p>

说你算的不准吧，你能把炒肝儿武的绿帽子都能算出来。</p>

可说你准吧，你又因为这张嘴在大牢里待了那么多年。</p>

这一来一回的，谁也搞不清楚你是真会算，还是蒙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