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发，却收到代表着长安有事的密报。</p>

这个不是个好兆头。</p>

李瑁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p>

他缓缓展开羊皮卷轴，低头扫了一眼，眉头蹙得更深：“……什么？”</p>

上面的文字如冰冷的铁铸，字字清晰。</p>

“圣上有命，命我等立刻带兵返回长安！”李瑁向众人宣告密报内容。</p>

郭子仪立刻道：“殿下，这不应该啊。”</p>

自从李瑁离开长安之后，便再未被召回过。</p>

李隆基对李瑁心存忌惮，又想用他领军的才能。</p>

如今阴山那边狼军尚未解决，圣上不会希望李瑁回长安的。</p>

李瑁也点点头，怀疑道：“这密报该不会是假的？”</p>

说罢，他沉吟了一瞬，翻过卷轴的另一面。</p>

——只见上面赫然印着一枚金色的印章，金光闪烁，分外耀眼。</p>

“金印！”郭子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金印一出，如同圣上亲临，这分明是圣上亲自下的命令，咱们没有质疑和反抗的余地。”</p>

李瑁没有立即答话，而是仔细查看着信中的每一处细节。</p>

直至确认手中的密报并没有任何破绽，印章也是真正的朝廷印信，根本无法伪造。无论如何，这封信的真实性已然无可辩驳。</p>

“看来，只能先回长安一趟。”</p>

李瑁终于收起信，原本还有几分放松恣意的眼神陡然变得冷静而深邃。</p>

他对郭子仪道：“准备掉头。”</p>

郭子仪心中虽然忧虑，却也知道无甚可说。</p>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唯有亲自回到长安，才能明白个中蹊跷究竟为何。</p>

郭子仪扬声：“众将士听令，立刻掉头返回长安！”</p>

将士们训练有素，齐齐转身，朝长安的方向而去。</p>

越往长安走，李瑁心中的疑虑却愈发加深。</p>

——从洛阳回长安的路不算短，以往也一只都很繁华。可这回，他们一路上不仅没有碰到来自长安的巡逻队，连来往商队都没瞧见过一支。</p>

只有不时掠过耳畔的风声，令人倍感荒凉。</p>

要知道，商人重利。</p>

大部分时候，只要还能走商，他们就不会放弃。</p>

可是现在……</p>

“殿下，我总觉得背后发寒。”郭子仪道。</p>

李瑁也忍不住咬牙，叹气：“我同你一样，直觉不对。只怕是长安那边，要不好了。”</p>

这些天，他们一直在阴山和洛阳往返。</p>

原以为长安有李亨坐镇，还留有军队值守，应当相安无事。可一路走来所见所闻，无一不在向他们诉说着哀愁和悲伤。</p>

几天后，二人率队经过长安周边一处村落。</p>

这地方名叫临都村，取的是邻近都城之意。</p>

作为与皇城毗邻的乡村，原应热闹非凡。可现在看去，却是空无一人，连一根炊烟也不曾升起。村中的几户人家大门紧闭，屋内幽暗一片，若是夜里来此，恐怕还以为是寂静岭。</p>

李瑁和郭子仪对视一眼。</p>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他们可以肯定。</p>

长安出事了，出大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