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尸袋被拉上,聂钊也终于拂掉了头上的大围巾,露出了空无表情的脸。</p>
他依然语调平静:“所以您在我母亲去世的第二天就把我送到欧洲了不是吗?”</p>
聂荣本是站在他身后,肘着轮椅而站的,闻言一把推又整个人踉跄后退。</p>
梅宝山依然跪伏着,一副恨不能跟地板融为一体的谦卑虔诚,没有丁点恶人样。</p>
明叔看得出来聂荣已经站不住了,也怕他要摔倒,但本能让他没有管聂荣,而是去拉聂钊的轮椅了,他的小主人才刚刚动过手术,太虚了,不扶着会栽倒的。</p>
现场说乱又不乱,一片沉默中暗涌流动。</p>
陈柔作为旁观者,眼看聂荣踉踉跄跄向她倒来,踢了一脚轮椅,聂荣恰好倒进去。</p>
她可算明白为什么小小年纪聂钊就会被送到欧洲去了,合着他看起来温默无声,手段却不是一般的硬,才七岁就敢给老爹下毒,还是蓖麻毒。</p>
他还在他母亲的葬礼上用眼神刀过他爹,还被媒体拍到了。</p>
他也真是够野的。</p>
不过他其实有点傻,蓖麻是有毒,但它味道特别苦,苦极,人只要舌头没坏是不会主动喝它的,而他小小年纪却在葬礼上用眼神刀老爹,聂荣不送走他才怪。</p>
她想听八卦,职业使然,也想把案了搞个清清楚楚,也希望这场审问不要再有意外,但就在聂钊父子相互较劲时,明叔的大哥大响了起来。</p>
他掏出电话一看,接通了:“吴院长。”</p>
聂钊和聂荣同时侧首看他,是医院的吴院长打来的,而聂氏哪怕压得下人命案子,也得吴院长来整体配合,所以外面出了什么事他们当然需要知道。</p>
明叔听了片刻,目光投向墙角,说:“先开四张死亡证明,我来填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