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爸妈说，他们小时候距离春节一个月就掰着手指头算哪天过年了。”</p>

乔小丽眉飞色舞道：“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日子不像现在这么富裕，但精神食粮却很丰富。”</p>

“家家户户年前就开始蒸豆包、炸丸子，穿新衣服。那会儿新衣服不是自己做，就是买好布料送到裁缝店做，很少去商店买现成的，主要是贵。”</p>

“邻里之间相处和谐融洽，彼此来往密切，谁家要是包饺子，盛好的第一碗都是送到邻居家，邻居当面把饺子折到自己碗里，把空碗洗一下还回去。”</p>

“方炎，我听爸妈说这些，感觉是在听神话故事一般。你说，那时候的人真有这么淳朴和善良吗？”</p>

方炎抿了一口茶，微笑道：“你讲的这些我也听家里老人聊过，我父亲曾经提起过一件事，让我印象深刻。”</p>

“他在县城上小学时，每到寒暑假期，老师布置作业其中就有一项，做一件好人好事。”</p>

“你说那会儿也没监控，可我父亲他们却坚决执行老师要求，到街上的十字路口，送老头老太太过马路。”</p>

“最有意思的是，我父亲讲，那次有位老奶奶被他们四五个同学轮流搀扶过马路，一个人就来回走了四五趟。”</p>

“老奶奶也配合，笑呵呵陪着我父亲他们几个，真心帮助他们完成这项任务。”</p>

“哪像现在，别说搀扶过马路了，就是摔倒都没人敢去抚，生怕被对方讹诈上。”</p>

“有多少活生生的例子，就因为被人讹去大笔金钱，导致我们的社会道德整体倒退。”</p>

“有时我也在思考，我们社会进入到高速发展的阶段，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可精神世界却变得狭隘自私，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p>

乔小丽赞同的点头，“我觉得，这种不良风气的根本原因，在于作恶成本太低。”</p>

“像这种老人，讹诈成功，不劳而获得到一笔钱财。不成功，顶多遭受道德上的谴责，不承担任何法律方面的责任，没有损失。”</p>

“有道理。”方炎说：“不过，我相信大多数的人还好的，只不过个别人一条鱼腥一锅汤。”</p>

夹了一块东西放在食碟里，方炎继续道：“你刚才提到禁放令这件事，等我有机会向厉书记提一提，听他怎么认为。”</p>

不知不觉，这顿饭过去半个多小时，眼见乔小丽放下筷子吃好了，方炎借口去上卫生间的机会，偷偷去吧台把账结了。</p>

返回来，老远看见两名男子正坐在乔小丽对面说话。</p>

其中一人他认识，乔小丽公司的副总刘建业。</p>

方炎眉头紧皱，以为刘建业在纠缠乔小丽。</p>

大步流星走过来，刘建业一眼发现他，急忙起身打招呼，“方秘书，你好。”</p>

主动伸出来的右手，被方炎无情忽视，根本不予搭理。</p>

刘建业尴尬的搓了搓手，乔小丽见状，就把另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介绍给方炎认识。</p>

“这是我们公司的齐总。”</p>

齐律主动自报家门，双手递上名片。</p>

碍于乔小丽的面子，方炎和齐律握了握手。</p>

“坐下说吧。”乔小丽示意身旁的空座。</p>

四个人重新落座，齐律愁眉不展的叹息着，把电视剧组要在下城区固索镇丰和村取景拍摄一事和盘托出。</p>

方炎听他口气和神态，不禁惊讶问：“在我们这里拍摄电视剧是免费宣传的好事，对你们公司也有益处，齐总为什么唉声叹气？”</p>

“唉！”齐律无奈摇头大吐苦水，“下城区委宣传部的韩部长希望让他女儿在剧中出演个小角色，能有几句台词就行。只不过我们公司终究不是投资方，在剧组没有话语权，就连我的同学都很为难，所以这件事让我有些骑虎难下了。”</p>

刘建业趁机插话说：“方秘书，您正好在这里，我们想请您移步包间，和韩部长见一面……”</p>

余下的后半句他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方炎俨然猜得清楚。</p>

说白了，这是用方炎给韩部长施加影响力，有拉大旗扯虎皮的意思。</p>

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看向方炎，认真观察他脸上的细微变化。</p>

尤其是齐律和刘建业，生怕他们唐突出现，引起方炎不满，断然拒绝。</p>

那样的话，这事就没有转圜余地了。</p>

方炎沉思半晌，缓缓站起身，面对齐律和刘建业一字一顿道：“好吧，我跟你们走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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