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女道长,很想知道金莲道首挑了哪些江湖高手作为地书碎片持有者,她是有颜色的莲花,地位颇高。
知道一些内幕,金莲道首挑选的碎片持有者,据说都是拥有大福缘的后起之秀。他们将来会是金莲道首铲除魔念的重要依仗。
可问题是,这些年轻人都是后起之秀,实力再强,能强到何处?
除非每一位都是四品,否则白莲不认为这些年轻人能挡住地宗入魔的几位莲花道士,能挡住黑莲道首,能挡住武林盟的人马。
但,金莲道首似乎对他组建的“地书天地会”很有信心。
九州各地,青年俊彦数之不尽,犹如过江之鲫,实在猜不出金莲道首物色的年轻人是谁..........白莲心里既忐忑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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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戎山。
深夜,身穿紫袍,金线绣出层层叠叠云纹的曹青阳,独自一人离开大院,朝着后山走去。
后山有一人,与国同龄。
月光黯淡,树影婆娑,他窸窸窣窣的沿着山间小路行走,紫袍下摆抚动路边的杂草。
曹青阳,年过四十,五官端正,眸光锐利,面相上完美契合一个“正”字。
关于这位盟主,剑州江湖一直有个为人津津乐道的传言,据说前任盟主痴迷于面相学,他有一次偶然间,遇见当时还是武林盟一个喽啰的曹青阳。
大喜过望,直言此子面相非凡,是万中无一的后土相。天圆地方,大地厚德载物,拥有后土相的人德行无缺,能领群雄。
遂收为弟子,传授一身武学,并将武林盟的盟主之位传授于他。
不管面相学有没有道理,但前任盟主的眼光确实不错,从武学造诣来讲,曹青阳是剑州第一武夫,武榜魁首。
从职业素养而论,曹青阳统领剑州武林盟,十多年来未犯大错,剑州江湖秩序稳定,甚至还会配合官府,缉拿一些江湖逃犯。
山林间跋涉一刻钟,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面巨大的崖壁,高耸崖壁的底部,是一座石门。
石门紧闭着,门口落满了腐烂的树叶,长满了杂草,似乎尘封无尽岁月,未曾开启。
踏出林子,看见崖壁的刹那,曹青阳敏锐的察觉到崖顶亮起两道红灯笼,在他身上“照”了一下,继而熄灭。
那是犬戎。
曹青阳来到石门边,弯下脊梁,声音沉稳恭敬:“老祖宗,我会替你夺来九色莲藕,助您破关。”
门内并没有回应。
曹青阳继续道:“自二十年前的山海关战役后,大奉国力日渐衰弱,朝廷对各州的掌控力急剧下降。各州灾情不断,徒孙有预感,大乱降至。”
门内终于响起苍老且缥缈的声音:“大奉的皇帝还在修道?”
曹青阳颔首:“是的。”
“哼1
冷哼声从门缝里传出。
曹青阳继续道:“近来,从京城传回来一个消息,那位戍守边关的镇北王,为了冲击二品大圆满,屠戮楚州城三十八万百姓,被一位神秘强者斩于楚州城。”
当即把消息简单的说了一遍。
“斩的好1那声音回应。
“事后,元景帝为掩盖罪行,杀害进京伸冤的楚州布政使,包庇主犯之一的护国公。”
“朝堂诸公不管?监正不管?”那声音低沉了几分。
“是的。”
曹青阳声音落下,忽觉脚下大地微微颤抖起来,石门也颤抖起来,灰尘簌簌掉落。
崖壁上,那两个灯笼又亮了起来,冷冷的注视着他。
“老祖宗息怒,此事还有后续........”曹青阳忙说。
山体震颤声停止,崖壁上两盏红灯笼旋即熄灭。
曹青阳吐出一口气,威严端正的脸庞,露出明显的放松情绪,接着说道:
“后来,一位银锣闯入皇宫,擒拿护国公,痛斥皇帝罪行,痛斥镇北王罪行,将涉案的两位国公斩于菜市口。”
石门内,许久没有传来声音,静默了半刻钟,缥缈的叹息声传来:“自古匹夫最可恨,自古匹夫最无愧。”
曹青阳想了想,解释道:“老祖宗,那银锣并没有死。”
“哦?”
这一次,低沉缥缈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的好奇。
“此人名叫许七安,是一名打更人,去年京察崛起的人物,老祖宗要是想听,徒孙可以与您说道说道,您莫要嫌我烦便是。”
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老夫故步自封数百载,不知世外江山,不知九州江湖,除了隔段时间听你唠叨,其他时候,无趣的很。”
曹青阳便在石门前盘坐,一板一眼的说道:“近年来,江湖中最有意思的是飞燕女侠,朝堂上最令人拍案叫绝的便是这个叫许七安的银锣..........”
当下,把京察之年,许七安崛起的一桩桩,一件件,娓娓道来。
武林盟能称雄剑州江湖,让官府忌惮,朝廷默许,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最让曹青阳自傲的不是盟中高手,也不是那八千重骑兵。
而是他一手打造的情报系统。
贩夫走卒,江湖游侠,这些人组成的情报系统,在曹青阳看来,虽及不上那魏青衣的打更人暗子。但论及底层的信息情报,却更胜一筹。
从牢中破解税银案,到刀斩上级,从桑泊案到云州案,一直到最近的楚州案,曹青阳都能说的详细明白。
剑州对这位许银锣,是花了很大功夫的。
当然,也是因为那人做出的事过于惊世骇俗,过于高调,想不知道都难。
石门里的老祖宗耐心的听着,听一个小人物的晋升之路,竟听的津津有味。
“有趣,有趣,此子若不夭折,大奉又将多一位巅峰武夫。”苍老的声音含笑道。
“江湖传言,此子天赋不输镇北王。”曹青阳颔首,不觉得老祖宗的评价有什么问题。
“相比起镇北王,我更希望看到姓许小子这样的武夫出现。”苍老的声音叹息道:
“武夫以力犯禁,越无法无天,念头就越纯粹,因为武夫修的是自身..........镇北王是一位纯粹的武夫,所以他能走到那个高度,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做出屠城暴行,所以,自古匹夫最可恨。
“姓许的那小子,同样是无法无天,做事只求问心无愧的人。因此,他为一个不相干的少女,刀斩上级,他会为一时的热血,独挡.......多少叛军来着?”
“斩了两百多叛军。”曹青阳回忆了片刻,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