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没有没有……”抱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连连道歉。</p>
关宁也懒得与她计较,一指角落的绳子,“绑上。”</p>
“哦。”抱剑委委屈屈过去,拿起绳子就往自己身上套。</p>
“绑他!”关宁往床上一指,觉得自己将来有一天,肯定要被活活气死。</p>
“啊?”抱剑愣了愣。</p>
破盾噗嗤一笑,已经拿了另一根绳子去绑了,“将军,姑爷一向老实,您说一他不说二,还用绑么?”</p>
“装的。”关宁旧怨未消,“以后不许叫他姑爷。”</p>
破盾便问,“那叫什么?”</p>
关宁想了想,“随便,总之不能叫姑爷。”</p>
“叫‘夫人’怎么样?”抱剑趁机出馊主意。</p>
“好。”关宁想都没想就通过了。</p>
破盾把人绑好绑结实,“小姐,一会儿您轻着点,今天夫人也不容易,估计经不起太大的折腾了。”</p>
“……”关宁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转身出去了。</p>
抱剑破盾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都笑了,但还是快步跟了出去。</p>
关宁已经收拾好情绪,“去叫提刀回来。”</p>
破盾主动请缨,“将军,步战还是破盾去吧。”</p>
关宁看看她身上未干的血迹,沉默不语。</p>
破盾微笑,“姑……夫人出力最多,破盾只是在后跟着,何况这又算什么。”</p>
关宁终于点头,“去取一道兵符,点三千人即刻出营,走越龙岭喜峰口一线,若遇兄长,多听他意见,若遇不到,你便带人去井荥隘,无论如何,你给我死死钉在那里。”</p>
“无论如何”的意思是:倘若隘口仍在自己人手里,那就夺权主防,倘若已经失陷敌手,就拼命夺回来。</p>
“诺。”破盾答应一声,转身去了。</p>
抱剑羡慕,“将军,我呢?”</p>
“骑卒需要休整,我们最快也要凌晨才能有所动作。”关宁也急,但有时候并不是你急就能解决所有问题。</p>
大战之后的禁军需要自我调整,他们还不是百战之军,无法持续地打硬仗,不然他们自己就先崩掉了……今天他们的表现其实已经出乎意料了,不能逼的太狠。</p>
抱剑知道有用武之地也就放心了,一抱拳,“将军,我去帮提刀他们了,您与夫人好好玩,还有时间,不用管我们。”</p>
说完就跑贼刺激。</p>
“早晚让你们气死……”关宁深吸一口气,在外边转了两圈,最后还是进了屋。</p>
床上,某人呼呼大睡,那是神经极度紧张,体力消耗过巨后的正常反应,以前军中常见,多是新兵第一次大战后的反应,一般睡一觉就好了。</p>
至于原因,新兵上阵真实厮杀,并不晓得如何调配、控制气力,又极度兴奋或者过度紧张,一战下来不死,往往会脱力,也就成了现在的样子。</p>
通常一觉醒来便会脱胎换骨,而且多是往好的地方转变,也有一次就懵掉,从此畏首畏尾的,但那是少数,还有一种出现概率更低,就是一仗打完,受不了各方面的刺激,因而傻掉,从此什么也不记得……这混蛋能这样多好。</p>
但关宁知道这是奢望,这混蛋控制气力方面没有问题,神经也异常坚韧,紧张和兴奋都和他没关系,之所以弄成现在这样,可能只是单纯的压力大。</p>
他不是将军,甚至都不是军人,但他却带着那么多人去拼命,总有人要死的,那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在做事情前,他就一清二楚,正因为清楚,才会过意不去。</p>
他能毫不犹豫地干掉威胁他生命的人,并不代表他可以冷血到送一群无仇无怨的人去死,那可能是他仅存的善念了。</p>
他是混蛋,但并没有那么坏……</p>
关宁坐到床边,伸手摸摸他脸上的掌印,“这两下不算,等你醒了,我好好和你算……别以为你帮了我,就可以没事,那不可能。”</p>
床上的人呼呼大睡,一无所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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