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夫妻之间都不算多牢靠的关系，不然也不会有那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p>

也就现在各种规矩压着，世俗眼光看着，还有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一说，若是千百世后，世间换了模样，夫妻关系还是不是值得维护的存在，可能都说不准了。</p>

但现在毕竟不是那时候，两人关系也远不到各自飞的时候，严格意义上仍是关在一只笼子里的两只鸟。</p>

所以关宁会问，“是不是要你做什么事都得要好处？”</p>

“不不不。”周复忙连声否定，跟她解释说，其实还是有前提的，“仅限于我能为你做的事情。”</p>

不能帮忙的，给了好处也没用。</p>

关宁想了想，彼此分的清楚一些，似乎也算不得坏事，瞬间就不去计较了，“我丢了一些东西。”</p>

“你想找回来？”周复也跟着进入状态。</p>

关宁摇头，“多半是找不回来了。”</p>

周复懂了，“你想找偷东西的人。”</p>

关宁点点头，“我不想再丢东西，大原也不能再丢东西了……你想要什么好处？”</p>

要做的事情说了，接下来自然是谈价钱。</p>

周复沉默许久，才问，“我可以信你吗？”</p>

“我姓关。”关宁的回答掷地有声，关家人一诺重于山，从未出过背信弃义之辈。</p>

周复自然打听过，不然再无奈也不会嫁过来，关家用血熔炼出来的信誉还是可信的，“你丢的东西有多值钱，事情牵连有多大，我大概了解一些，无论交托到谁手里，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p>

关宁摆手让他打住，“你就说你想要什么，能满足的我都可以满足。”</p>

又不是街头买卖，抬价什么的没必要，干脆一点，能不能互相满足，谁心里没个底？</p>

看她说的挺大方，周复嘴一撇，“我说想要你呢？”</p>

“可以。”关宁连犹豫都没犹豫。</p>

“……”周复倒郁闷了，“不是，你有没有听清楚？”</p>

关宁点点头，“你想要我。”</p>

没有！</p>

周复摁了摁胸口，“那你知不知道这个‘要’字代表着什么？”</p>

关宁肯定地点头，“不就像红泠姑娘那样与你同睡一张床，大婚那晚我们就研究过了，如果不是都没那个想法，一切在当晚就成了，并没有多难。”</p>

“……”周复哑口无言，呆坐那里。</p>

关宁仍旧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咱们这算谈妥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帮我找人？”</p>

“不！没有！”周复着急的反悔。</p>

关宁语气沉下来，“怎么？又拿我开心？”</p>

“不是，别误会。”周复赶紧解释，“比起要你，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办，你能不能帮我办了？”</p>

这次轮到关宁沉默，得有好一会儿，“什么事？”</p>

“帮我找个人。”周复赶紧提要求，就怕她闹脾气不答应，现在情绪已经有些不太对了。</p>

“是谁？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家住哪里？”关宁问了一串问题，都不带停的。</p>

“……”我要知道还用你去找？周复无语看她，“你说的这些我一样不知道。”</p>

说完，周复觉得自己挺可悲的，对家里的情况竟然一无所知，包括父母的真名实姓。</p>

但在关宁看来，就是他在出难题，“那你让我怎么去找？”</p>

“等一下。”周复起身走到床边，掀开褥子，打开下面的暗格，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只卷轴，转身回来，缓缓在关宁面前展开，“我要找她。”</p>

画里是个温柔婉约，眉目如画的雅致女子，立在简陋的篱笆后，眺目远望，似在等待什么人回来，虽着一身粗布衣裳，但丝毫不减其风韵。</p>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我知道了。”关宁起身就走，打开门后才道，“我会尽力去找，但不保证一定能找到。”</p>

她很诚实，这种事是无法保证的，说一定帮你找到，那肯定是在骗人，毕竟人海茫茫，又无任何证明身份的信息。</p>

可她走的太急了，等人出了门，周复才想起来说，“只要偷东西的人还在京城，我就能帮你找到。”</p>

他也不是在说大话，毕竟这么大事，总有脉络可寻，只是比较倒霉，人已经不在京城了，但他现在又不知道。</p>

关宁没应话，但不久之后还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是在和红泠说话，不过是红泠先说的，“姐姐，茶好了，您要去哪儿？”</p>

“不喝了，不渴……去帮你找个好姐妹。”</p>

“嗯？”红泠没听明白，但人已经离开了近卫营。</p>

没多久，红泠端着茶水进屋，“姐姐怎么好像不太高兴？”</p>

这时周复已经把画收好，连褥子都铺平了，“打我进这个门儿，她的心情就没好过，不用理会。”</p>

“这样不好吧。”红泠把茶水放下来，“都是一家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