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周复回身,恰好岑冬从车里出来,“帮个小忙,带我妹去我住的地方。”</p>
岑冬从车上下来,“你呢?”</p>
“车是租的。”周复笑着坐回车上,看周晴不动,轻轻推她一把,“帮哥收拾屋子去。”</p>
“哼”一声,周晴不情不愿地抱着包袱下车。</p>
周复在后面敲她脑门一下,她更气了,回头吼,“干嘛!”</p>
“傻丫头,到哪儿都是咱们兄妹两个。”周复笑着把车调头,挥鞭赶车,这次速度要快一点。</p>
看他驾车走远,岑冬转回头来,看飞枪一脸漠然地站那里,有心想说点什么,不知怎地,却怎么也说不出来。</p>
在将军府,她似乎也没什么话语权。</p>
周晴就更不会说什么,一声不响跟在她后面,她走就跟着走,她停就跟着停,哪怕院子里面的许多路径都是熟悉的,也绝不多走一步。</p>
现在她跟哥哥,寄人篱下。刚刚哥哥想告诉她的,就是这个。</p>
人,得知道自己是谁。</p>
走进写有侧卫营的小院,一切熟悉又陌生,变化似乎不大,却又完全不同。</p>
岑冬走在前面,后面没了脚步声,诧异回头,那个一直很伶俐、很泼辣的女孩子,突然显得安静,眼睛晶晶亮,是被什么蒙住了,水润润的。</p>
她回到了她的家,自己呢?</p>
一切在这一刻暂停了。</p>
另一边,已经回到床上趴好的关宁,则在听飞枪在门前的所见所闻。</p>
出身军旅,关宁不但一直当自己是男人,对身边几个女卫要求也严,陈述任何事情都要当汇报军情一样。</p>
简明扼要,不掺杂任何情绪。</p>
简短着重的叙述,可以节省时间,战事上,早一点晚一点,关系到许多人命。</p>
而任何主观的个人情绪,都有可能造成判断失误,更是绝不允许存在。</p>
人都是有私心杂念的,飞枪也不能例外,以她立场,说话时该偏向钟成一些。</p>
但有些习惯一旦养成,尤其在特定的人面前,那是很难改变的,心里或许还在想,我这样说是不是对他更好一些,可嘴已经不停使唤地原样陈述了。</p>
不添不减,不改不变。</p>
听完,关宁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说,“既然他把小盆接过来了,以后侧卫营的供给,多一人份。”</p>
多一口人,少一口人,对她们而言意义不大,也没谁想要去反对什么,齐齐答应一声。</p>
“我乏了。”关宁开始赶人。</p>
四个女卫一起退下,在府里边,还用不到贴身护卫。</p>
等她们出去,关宁伸手摘下面具,经常被遮盖,一张俏脸有些偏白,还稍稍带些病态,和她威风凛凛的身份殊不相称。</p>
所以,她必须戴着面具。</p>
顺手把面具放一边,下巴搁在手腕上,“划清界限是么?挺好的。”</p>
声音很柔,只是谁也听不见。</p>
楼下,破盾挡住飞枪,“你该去还马车的。”</p>
“抱歉,我只听小姐的命令。”飞枪不觉得这事办的有任何不妥。</p>
“姑爷小姐是一家。”破盾想她明白,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p>
“小姐都不认,你让我认?”飞枪不服气。</p>
破盾还想说话,给抱剑拦住了,“大家是姐妹,能不能不要为了外人争吵?”</p>
“就是,反正他闲着也没事干,租车还车就该他自己来。”提刀也是同样态度,“咱们可是有军职的,不是谁的使唤丫头。”</p>
破盾突然觉得,无话可说,默默走了出去。</p>
“她又犯傻了。”破枪则显得无可奈何。</p>
“别说了,她一向认死理,又不是针对谁。”抱剑往外看看,人已经走远,这时才问,“飞枪,实话实说,如果他当着钟将军的面让你去还车,你还不还?”</p>
“当然不还。”飞枪想都没想,“除非当时小姐在旁边,还下了命令,否则谁管他马车要怎么送回去。”</p>
抱剑看看她,“所以钟将军在时,他连马车都没下。”</p>
“你什么意思?”飞枪不知道她在说什么。</p>
“里面有阴谋诡计?”提刀瞬间想到这些。</p>
“那倒不至于。”抱剑翻个白眼,“就感觉他不笨,而且也没有跟咱走近的意思,他明知不被理会还那么做,多半也只是告诉她妹妹……咱们不是一家人。”</p>
“挺好的。”飞枪身上一松,她还真怕被算计,那可太丢人了。</p>
“是啊,谁要他们当一家人,如果不是皇上逼着,小姐能嫁那样的人?”提刀爱憎一向分明。</p>
可问题是,人家先跟你们划清界限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