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那种地方做事，不成亲也可以。”女将军的知识面也很杂。</p>

“发乎情止乎礼，懂不懂？”周复此刻仿佛儒圣附体，圣洁无比。</p>

“我做不下去了。”关宁开始耍赖。</p>

“那就明天再说。”周复求之不得。</p>

“不可以。”关宁坚持，理由充分，“今天洞房花烛。”</p>

“你不会，我不懂，还能怎么办？”周复只能摆实际困难。</p>

关宁想了想，“找人教我们。”</p>

“爷爷？”周复马上想到了人选。</p>

“你去吧，我等你。”关宁明显不想陪他去送死，总得留下一个收尸的。</p>

“你挑个人吧。”周复显然也不是长了一根筋，非得撞死在南墙上才罢休。</p>

“换身衣服。”关宁开始脱喜服，竟然还不背着他。</p>

周复看她解开腰带，就赶紧扭转了头，“随便找个老妈子问问不就得了，换什么衣服？”</p>

“府里只有我的侍卫亲兵。”关宁脱掉喜服，里面还有厚厚一层衣服，根本不可能春色外露，起身摘了套黑色玄袍穿上。</p>

“我可没带别的衣服过来。”不是周复不想带，是周晴说这边什么都有，那些破衣烂衫就别带着了，太丢人……还能比穿着女嫁衣丢人？</p>

关宁打开衣橱，挑了一套白色公子服给他，“以前偶尔扮男装出去走……咱俩身材差不多。”</p>

周复接过来，“你不嫌我脏就行。”</p>

关宁看他一眼，才说，“以后没机会穿了。”</p>

“哦~~”周复拉个长音，就没下文了。</p>

屋里安静了片刻。</p>

直到都换好衣服，关宁才问，“在你心里，我是不是真的跟他有什么？”</p>

周复咧嘴一笑，“在你心里，我怎么想，很重要么？”</p>

“一点都不重要。”关宁答的干脆，跟着吩咐，“一会儿紧跟着我，不要发出任何动静，院里除了巡卫，还有几条猎犬。”</p>

周复点点头，表示收到，至于能不能做到，看情况。</p>

两人从后窗翻出，直入林间小道，九曲八拐，才到了一堵墙边，关宁自然轻轻一跃就能过去，所以问，“需要帮忙么？”</p>

“更高的地方再说。”周复没说大话。</p>

他话音未落，关宁已经到了外面，等周复也翻出去，才发现仍在将军府内。</p>

又是一番繁琐走位，未必走出去多远，但是真耗力气，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在家里面布阵，是防范什么人，还是天然没有安全感？</p>

前前后后，大约用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才翻出将军府的墙头，到了大街上。</p>

京城的夜里，依然热闹。</p>

只要还有夜行人愿意掏钱买东西，就会有摊贩等在那里，各取所需，互相依存，这本来就是生活的一部分。</p>

两人漫步其中，气质异于常人，自然会引来诸多目光，有人看过就算，顶多心里议论两句，但总有人觉得，说出来的才叫话，于是细细碎碎的东西，时不时飘进耳朵里。</p>

但这两个奇葩，谁又在乎了？</p>

周复甚至开玩笑地问，“咱们两个像不像黑白无常巡夜？”</p>

就两人服色而言，那倒是蛮贴合的。</p>

然而关宁却摇头，“我是你不是。”</p>

她手上的亡魂，何止数以万计。</p>

“也许吧。”周复并不怎么肯定，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p>

大概都觉得话题过于沉重，不太适合洞房花烛时拿来探讨，两人都想主动跳开。</p>

“你……”</p>

“你……”</p>

“你先说。”</p>

“你先说。”</p>

两人对视一眼，眼眸中都有了笑意，然后关宁说，“我是相公。”</p>

周复只能从善如流，“不知相公想带奴家去哪儿？”</p>

关宁抬手往前一指，“当然是能教咱们洞房的地方。”</p>

前面，不远的地方，灯火通明，招牌高悬。</p>

周复却有点傻眼。</p>

开玩笑的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