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两趟拳，吃过周晴做的早饭，便抄起铁锹填粪坑去了，院里总留着这么个坑，可没法过日子。</p>
周晴想帮忙，让他轰走了，再怎么说也是个香喷喷的小姑娘，熏臭了可还行。</p>
而那些机关，拆了一部分，留下一部分，防人之心不可无，任何时候都不能马虎大意，娘还没找着，他可不想死在这里。</p>
把院子收拾如初，一天时间也就过去，不好再出门，填饱肚子洗洗睡了。</p>
第二天，拉着周晴整理从周府搬出来的书籍，排好阅读顺序，又耗去一天工夫。</p>
等第三天，在家里憋的有些发慌的周晴，才让他牵了出去。</p>
东走走，西逛逛，漫无目的一样，除了给周晴买小零嘴时，和摊贩说过几句话，没做任何特别的事情。</p>
就这样，一天又过去了。</p>
回到家里，周晴都忍不住问，“哥，你是不是懒了？”</p>
“是啊，以后你养哥，行不行？”狗娃这话略无耻。</p>
但周晴却使劲点头，“行。”</p>
“……”狗娃问，“你拿什么养我？”</p>
“我……我去卖糖葫芦。”周晴觉得这生意不错，卖不掉还可以吃。</p>
“够你吃么？”狗娃翻个白眼，到里屋拿了纸笔，铺桌子上画起来，“街南全是花楼酒家，咱们得躲着。街北挨着护城河，没多少人往来，做什么赔什么。街东铺子以吃喝为主，街西以穿用为主……盆儿，你说咱们做点什么好？”</p>
周晴眼睛眨眨，“哥哥想开铺子？”</p>
“是啊，总在外面跑事情太多，还不如待在一个地方，他们省心，咱们也少麻烦，关键是不用风吹雨淋。”狗娃看看她，“你觉得怎么样？”</p>
周晴摇头，“盆儿不懂开铺子。”</p>
狗娃叹气，“哥也不懂。”</p>
那怎么赚钱？</p>
周晴想了想，“咱不能卖吃的，肯定要赔钱。”</p>
就凭这话，足以看出她对自己是有清晰认知的，虽然卖生活用品不一定赚，但卖能进嘴的东西一定赔。</p>
“好，听你的。”狗娃在纸上点了一下，近街尾的位置，“正好这间杂货铺要转租，咱明天过去问问。”</p>
“卖杂货呀。”周晴还挺想卖衣服的，但哥哥决定了，她虽失望，也没反对，“要盘铺子，咱家的钱够么？”</p>
“当然不够。”在不动用金豆子的前提下，就狗娃手里那点钱，想在京城盘铺子，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明天咱得去借钱。”</p>
“借钱？”周晴有点晕，“谁能借咱们钱？”</p>
“到京城这么多天，哥就发现一件事。”狗娃笑笑，“这里从不缺吃撑闲着，无所事事的有钱人，钱对咱们是大事，在他们眼里，却还不如找乐子重要。所以嘛，完全可以互惠互利。”</p>
周晴眼睛忽闪忽闪，“哥，我没听懂。”</p>
“不急，以后自然懂。”狗娃指指厨房，“去做饭，吃饱好睡觉。”</p>
“嗯。”周晴真就开开心心去做饭了。</p>
晚上，把周晴哄睡着，狗娃蹑手蹑脚下床，悄无声息溜出屋去。</p>
到院里，把所有机关都调为主动防御，才安心离开。</p>
也没走多远，沿着胡同出去，到大街上右拐，一路前行，直奔芬芳阁。</p>
“他这是要……逛楼子？”</p>
“人不风流枉少年呐。”</p>
“咱们还跟不跟？”</p>
“你说呢！知不知道什么叫尽忠职守？”</p>
“……”</p>
暗中，几个人兴冲冲跟上来，很快大失所望。</p>
目标走的后门，找的还是一龟奴，而且就站门外，明显没有进去的意思。</p>
孙德旺看到狗娃，也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小祖宗怎么就找上他了。那晚看吴六拐被打，感触还没那么深，更多是幸灾乐祸。</p>
可春香楼三十来口子人过去报复，没一个能全须全影地回来，废了五个死了俩，从此再不敢提报复。</p>
得知消息的他，差点惊掉下巴。常年厮混京城，他什么没见过听过？却仍感觉难以置信，心底里瞬间把狗娃与小魔头画上等号，列为不可招惹的人。</p>
芬芳阁满打满算，也就凑出春香楼差不多人数，你拿什么去招惹？</p>
如今小魔头就在跟前，他能心如止水才有鬼，“不知小爷唤小的何事？是柴钱不够还是什么？”</p>
假如是嫌那晚柴钱太少，他就是贴上点积蓄，也得把这瘟神送走，不能让他对自己有任何的不满。</p>
“不是柴钱不够，但和柴火有关。”瞅瞅这忐忑不安的家伙，狗娃不打算转弯抹角，省得把他吓出病来，“我想见见买柴的人，说声谢谢，你能带我过去么？”</p>
那边我也得罪不起啊！</p>
孙德旺可不敢替人应承这种事情，怎么也得请示过才行，不然分分钟惨不堪言，“那些柴是小的代楼里买的，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p>
狗娃笑笑不说话。</p>
孙德旺也知这话骗不了人，就没那么买柴的，左右为难，最后决定说实话，“你们都是爷，小的哪个都惹不起，能不能别为难小的？”</p>
他态度不错，狗娃也就好说话，“帮我带句话总行吧？”</p>
孙德旺忙点头，“您说。”</p>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p>
就是这么简单直白。</p>
孙德旺却懵了。</p>
你怎么谁都敢打劫！</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