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脑的男人冲出来，还破了裤子。</p>

当着外朝使节，众目睽睽，完美地抓住了人们的眼球，时间不长，但够了。</p>

像一条小泥鳅，狗娃滑溜到高敏身边，送出致命一刀，又快速滑溜走，注意到他的少之又少，清楚他做过什么的，更是一个也无，甚至于高敏自己，都没发现是谁捅了他一刀。</p>

外朝使节遇刺，天大事情，越国即时封了四城八门，严查出入人员，尤其外来人员。但狗娃只是扮作小叫花，就顺利出城，甚至是被守城士兵轰出去的，可能是嫌他影响了江宁的繁华。</p>

江宁是公认的繁华之都，除东海的夜明城能与之一比，其它皆不足道。</p>

但对狗娃来说，只是过脚之地，来时没有憧憬，去时不见留恋，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p>

没了钱，只有方向明确的他，除了一路向北，能想到的不多。路途遥遥，前途茫茫，对他而言，也不是问题，反正回到原国，也不知该去向何处。</p>

孟爷爷死了，与魁北的联系也就断了，反正他不会主动去找的。至于娘亲，他想找，但没有方向。</p>

因此种种，路上走的慢，他也不着急，反正也饿不死，这边物产丰富的很，唯一不好的，就是经常被人追。</p>

其实追他的人，没有一个是他打不过的，但作为贼，哪有反过来打人的道理。</p>

这天晚上，他躺草地上，繁星满天，斗柄指北，不怕走错方向，但方向对了，路就一定对么？</p>

从山里出来，他还没机会做过任何选择，都是被天被地被人推着走，如今终于可以自己决定，却难免有些迷茫。</p>

路好走，人难寻。</p>

同样的夜，一样的星，钟成身披戎甲，立于城头之上，前面黑压压的，是望不到尽头的山川峰峦。</p>

“樊稻，山的那边是什么？”</p>

樊稻在侧后一步站着，将军发问，他想了想，“是汉江。”</p>

地理上没有问题，完全正确，可显然不是正确答案，但钟成也没跟他计较，“是一群绵羊，被安逸喂饱了的绵羊。”</p>

樊稻沉默，将军想的东西，他不是很喜欢。</p>

“我不喜欢绵羊。”钟成转身远望，“我想到西北去，那边有虎狼，对着他们，我才有使不完的力气。”</p>

樊稻心里好受些，“您想跟镇北军换防？那要圣上下旨，出虎符调令才行吧。”</p>

“这次回去，我跟皇上提了，他很支持，只是镇北军那边不好安抚。”钟成脸上一黯。</p>

樊稻没有发觉，仍在就事论事，“玉霞关余波未平，又提调动，军心难平，的确容易出事，反正将军还年轻，再等两年也无妨。到时他们大概已无法再抵御西北之敌，不想动也得动。”</p>

“宁妹去了西北。”钟成突然来了一句。</p>

“嗯？”樊稻没跟上他的思维。</p>

“我想为她分忧，她不领情，是我做的不够好么？”钟成这次就说的明白多了。</p>

樊稻愣了好一会儿，才硬生生挤出一句，“将军，属下还没有成家。”</p>

有什么关系？</p>

钟成有选错亲随的感觉，一点都不机灵，一切只能他自己说，“我要到西北去，哪怕暂时惹得宁妹不快，我也得去！等我踏平胡人王庭，宁妹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到时我带她金帐养马，王庭纵骑，岂不快哉！”</p>

您问过那位姑娘么？</p>

樊稻有心提醒他，你喜欢的，未必就是人家喜欢的，但想想自己的战绩，似乎也没什么立场说这些，只是抱了抱拳，“属下祝将军马到成功。”</p>

所以说，选亲随很重要。</p>

扈云就很会挑人，数天后的一个晚上，他睡的正香，梦里佳人终被其感，投怀送抱，可还没等真正把人抱着，他就被亲随谷蚂给摇醒了。</p>

“赔我仙女姐姐。”</p>

睡眼惺忪的扈云，满脸写着“老子不爽”。</p>

谷蚂也不多话，双手呈上一根细短的竹管，“南越飞讯。”</p>

扈云睡意全无，拧开竹管，取出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高敏卒。</p>

“哈哈哈，干的漂亮，果然没令我失望。小蚂蚱，走，春风得意楼。”</p>

谷蚂脸有难色，“少爷，天都这么晚了，而且相爷有令，不许您总去……那种地方。”</p>

“切，他年轻时还不是天天泡在里面，上梁不正下梁歪，怎好意思管我。再说，没有他老人家的风流好色，哪有老来得子。”扈云嗤之以鼻，但也知道此时再想出去也难，“算了，不提他，扫兴。小蚂蚱，既然你不想本少爷出去，少爷也允了，那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找个仙女姐姐陪陪我？”</p>

小的上哪儿找去？</p>

谷蚂愁眉苦脸地出去，过不多久，一身女装回来，扭捏作态，“少爷您瞧，这样的‘仙女姐姐’能凑合不？”</p>

呕！</p>

扈云吐了。</p>

而这时，狗娃依然在南越，仰望星空，找着回家的路。</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