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水姑娘闷闷地坐在床边,把床帮捶的梆梆响。</p>
“手是自己的。”昏死过去的狗娃提醒。</p>
绣水姑娘看过去,“你今晚出去做什么了?”</p>
“睡觉。”</p>
“你猜我信不信?”</p>
“让你睡觉。”</p>
“……”</p>
“明天要做的事情那么多,你不怕没精神么?”</p>
“好吧,听你一次……以后也许再也听不到了。”</p>
“离我远点,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p>
“你说什么?”</p>
“睡觉。”</p>
“……”</p>
绣水姑娘闷闷地躺下来,虽然满腹心事,但不知怎地,还是很快就睡着了。</p>
狗娃睡着的更快,两人的鼾声此起彼伏,就跟比着劲儿一样。</p>
一夜无梦。</p>
清晨醒来,绣水姑娘很自然地望向狗窝那边,空空如也,但却没有着急,外面呼喝地拳声,让人安心。</p>
披件衣服起身,窗户推开一线,那小混蛋如往日一样专注认真,就是脸上的青肿看上去有些好笑。</p>
“你啊你,怎么又招惹小姐了?”青簪看在眼里,是又心疼又无奈。</p>
“明明是她神经病。”狗娃并不认为这个“又”字和他有什么关系。</p>
“你就不能让让她?她是小姐哎。”青簪愁容满面,夹在两人中间的感觉真不好受。</p>
狗娃停了一下,反手指指自己那张能充分说明一切的脸,“我让的还不够明显么?”</p>
噗。</p>
青簪笑出声来,然后努力着板起脸,“别闹,说正事呢。”</p>
狗娃还能说什么?只有继续打拳。</p>
微笑着,绣水姑娘把窗户拉紧,坐去梳妆台前,铜镜里的脸娇媚可人,如果在世上抹去,该是多么令人惋惜的事情?</p>
唉……</p>
轻叹一声,拿起了梳子,玉润的梳齿拢过柔顺的发丝,她又想到昨晚的事情,晋城的城门在夜里没那么容易叫开,丰年一个小孩子,是做不到半夜入城,做点什么,又准时返回的。</p>
除非他求动孟哑巴出手,但没她命令,丰年想做的那件事,孟哑巴是不会帮他做的。</p>
目标已经不是一个普通商人,而是棋盘上不可或缺的一颗子,清除它,已经不是他们的事情,也完全没有必要。这些,孟哑巴是知道轻重的。</p>
至于为什么迷晕她……或许那小混蛋终于良心发现,想她多休息一下。</p>
她愿意相信是这样的理由,最后了,让她念他一点好,挺好。</p>
心里想着这些,手上,一梳梳到尾,停了一下,回头看去,新衣服送来了……</p>
一个时辰后,绣水姑娘同大多时候一样,从大门里迈出来,到了马车旁边。</p>
狗娃过去,半蹲在地,有只脚在肩头轻轻一踏,车上便多了一人。</p>
车上,绣水姑娘回头问,“臭小子,今天还是不愿陪我去么?”</p>
狗娃站起来,拿眼神问——我可以去么?</p>
不可以!</p>
“哼,不去算了,没你本小姐还下不了车了?”绣水姑娘娇哼一声,掀帘进车,“走啦!”</p>
怨气满满。</p>
狗娃摸摸鼻子,回头问,“哑巴爷爷,女人是不是都有病?”</p>
我是哑巴!</p>
孟哑巴扭头不看他。</p>
而另一边,马车已经去的远了。</p>
今天,绣水姑娘要到香暖楼抚琴,许多人一早得到消息,日头还在半天上,就已经过来等。</p>
一等不来,二等不来,等日落黄昏,所有人都没了耐心时,才有噩耗传来。</p>
绣水姑娘路遇强人,陨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