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兰想去祭拜养母，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未能成行。</p>

最小的天天也一天天长大了，时间上相对宽裕，这年年底，适逢秦时有假，就带着姥姥母亲回乡祭拜。</p>

巧慧带着天天也一起回了。</p>

腊月，已是寒风彻骨，但火车上暖意融融，不太能感受到。</p>

天天看着窗外，觉得很新鲜，他还是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走这么远，他爬上爬下的，脸差不多贴在车窗上了。</p>

“妈妈，咱要去的地方就是爸爸出生的地方吗？”</p>

“是啊。”</p>

“好玩吗？”</p>

秦时拍了拍天天的屁股，“不好玩。”</p>

但长眠着一个护他的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秦奶奶还是给了他最大的善意。</p>

或者说，没有秦奶奶，就没有他。</p>

秦时一行人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到站时天已经黑了，在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了一宿。</p>

第二天一早，又坐客车去了镇上。</p>

大概有十年没有回来了，小镇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就是多了些做生意的。</p>

秦时在镇上买了一些祭奠要用的东西，打了一个电话。</p>

大约十分钟不到，秦明开着一辆桑塔纳来接他们了。</p>

秦明当了七年兵，退伍后在一家企业当司机，专开老板的座驾。</p>

“哥，嫂子，快上车。”</p>

路上，秦时在问三爷爷的情况。</p>

“爷爷年纪大了，行动不变，现在住在我家，奶奶前两年过世了。”</p>

这些，秦时并不知道。</p>

一进村子，一群男孩子就跟着桑塔纳跑，刚停下，就被他们围住了。</p>

刚停稳的桑塔纳仿佛一块磁铁，瞬间吸引了村里一群好奇的孩子。</p>

他们穿着宽大的棉袄棉裤，脸蛋冻得红扑扑的，眼睛里却显得无比兴奋。</p>

几个胆大的孩子直接趴在车窗上，好奇地打量着车里的每一个人，小手还不时地在玻璃上轻轻敲打，嘴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p>

秦明笑着下车，从后备箱里拎出几袋零食，孩子们一见，更是欢呼雀跃，纷纷围拢过来，争先恐后地伸出小手。</p>

“秦明叔，你可真好。”</p>

“秦明叔，婶婶一定能给你生儿子，我奶奶会看相。”</p>

“去你的，嘴再甜也不能多分。”</p>

秦明的媳妇怀孕七个多月了，孩子们跟他熟，都想坐车上兜一圈，所以夸奖他的话不要钱，还变着花样夸。</p>

“秦明，我们家的那两间房子还在吗？”</p>

秦明讪笑，“哥，我爷爷年纪大了，没能护住，现在是大爷和二哥住。”</p>

秦时也没打算要回来，他不是秦家子孙。</p>

祭奠的东西是不能带到别人家的，这么一来，只能直接上山了。</p>

突然多了这么几个人，左邻右舍都探出头来了。</p>

“哟，这不是秦时吗？你们回来……”</p>

“给我奶奶上坟。”</p>

“哎呀，你是个孝顺的，巧慧你也回来了？”</p>

巧慧笑着点头，“是，二大娘，您老身体还好吗？”</p>

“托dang的福，这两年的日子好过了，白面饺子都吃上了，我没病没灾的，好好活，多活几年……这孩子是你家孩子吧？”</p>

“对，我家最小的。”巧慧拉了拉天天的小手，“天天，喊二奶奶。”</p>

天天喊了二奶奶。</p>

二奶奶又夸上了，“这孩子长的真好啊，也难怪，爹妈都长得这么漂亮，随哪个也不丑……这两个人是？”</p>

指的是杨英红和韩秀兰。</p>

“二嫂，不认识我了？”</p>

韩秀兰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老一辈人她还有印象。</p>

二大娘仔仔细细打量着韩秀兰，隐隐约约还有以前的影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