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哪怕明知无用，也想尽力挽留一番。</p>

指不定就成了呢？</p>

为母者，皆如此。</p>

“大哥。”</p>

顾全走上前，温和道：“娘有我陪着，你放心去吧。”</p>

他牵起宁氏的手，安慰道：“娘，大哥身强力壮，区区鞑靼还奈何不了他。”</p>

他压低声音，“况且，曹爷爷那么重视他，有些时候自然会偏心地给些特殊照顾。”</p>

“您就把心放肚子里，预祝大哥荣耀归来吧。”</p>

‘特殊照顾’一词入耳，宁氏脸上都不禁多出分笑容，指尖点了点顾全的额头，“你啊你，就不能像你大哥一样老实点吗？”</p>

“这么滑头...”</p>

顾全摸了摸鼻子，“再滑头不也是您生的？”</p>

宁氏瞪了他一眼，仰着鼻，自夸起来，“这聪明劲还真随我！”</p>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会心一笑。</p>

顾肃凑了上来，“夫人，我呢我呢？”</p>

“全儿哪点像我？”</p>

说真的，这个问题一直压在他心里。</p>

总是找不到一个好机会，将其吐露出来。</p>

现在时机到了，怎能不把握？！</p>

“你？”</p>

宁氏敛起笑容，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依我看，没一点像你。”</p>

顾全一听，脸皮剧烈抽动，差点没绷住。</p>

这话说的，跟明说没啥两样了。</p>

果然，顾肃脸都黑了。</p>

可奈何说这话的人，是老婆大人，他也只能受着。</p>

顾擎天望着几人，眼神分外柔和，心中喃喃着：“有小弟在，我也就放心了。”</p>

......</p>

哒哒——</p>

顾擎天独自一人，大刀阔斧地端坐在马车上。</p>

对家人显露出的温柔早已荡然无存。</p>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刚毅与决绝。</p>

临走前，他见了顾鸿一面。</p>

“真的想好了？”</p>

小院里，顾鸿背着手，望着随风飘下的叶片，平静问道。</p>

他深吸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想好了。”</p>

顾鸿转过身来，正视着他，肃然道：“鞑靼是杀不完的，只要还留有血脉，他日便会卷土重来。”</p>

“曹前跟鞑靼斗了十几年，也未曾想过彻底剿清鞑靼。”</p>

“因为，这是不可能的。”</p>

顾擎天忽地道：“这点，孙儿自然明白。”</p>

“那你为什么...”</p>

顾鸿皱着眉，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未说出口，只听顾擎天道：“我将军府深陷泥潭里，不能光靠小弟一人拉扯出来。”</p>

两人视线倏地相碰，无形中好似有火星迸溅而出。</p>

“此番，孙儿以立功为主，不会置自身于危境当中。”</p>

他顿了顿，脸上唯剩‘认真’二字，“孙儿与小弟不同。”</p>

“小弟所做的事，能令我大乾踏破桎梏，开辟新天地。”</p>

“但孙儿没有那么大的本事...”</p>

“孙儿只想做将军，为我将军府遮风挡雨。”</p>

“这，就足够了。”</p>

嗡——</p>

今天的风，格外大。</p>

迎着风向的叶片，犹似铜墙铁壁，为后边的叶片抵着烈风。</p>

屡次摇摆、欲脱落，但仍旧撑到风静止了，方才如卸了力一般纷纷飘落。</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