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甘吃了一惊，她都快把这事忘记了，没想到他们俩早见过。</p>
程究说：“我得坦白，我当时是知道你的存在，不过因为我不想接受两家的婚约，没把婚约当回事，所以大学后，我谈了一个女朋友。”</p>
辛甘：“……”她呼吸都跟着紧促，视线落在书柜的其中一本书上。</p>
程究心里不确定，可还是要坦白，他得说清楚，不能瞒着她，无论如何，不想欺骗她，尤其是这件事。</p>
接下去的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小心观察她的表情，她的反应。</p>
咫尺之距，他朝她慢慢靠近，半垂着眼眸，抬手似是要碰她，她却适时的侧过身体。</p>
程究手指落了空，慢慢收回手垂在身体一侧，眼里的光黯淡下去，有些懊恼。</p>
他是不是不该提这事。</p>
辛甘淡淡嗯了一声，表情不喜不悲的，说：“那是你追的她还是她追你？”</p>
她是个女人，也会介意程究之前谈过女朋友的事情。</p>
虽然能理解，但是这不妨碍她有一点点介意。</p>
程究紧张回答：“不骗你，是她追的我。”</p>
“可你答应了呀。”</p>
“……”</p>
“说明你也喜欢她。”</p>
“过去喜欢过。”着重强调过去这两个字。</p>
辛甘说：“那为什么分手？”</p>
“毕业我调去北屿磨炼，她不想去，和平分手。”</p>
辛甘大胆假设：“那如果她当时答应跟你去呢？那今天站在你身边的，可能……”不是她辛甘。</p>
程究：“没有这么多假设，辛甘，现在站在我身边的是你，我喜欢的也是你。”</p>
辛甘表情淡淡，哦了一句，拿了本书翻，不理他。</p>
程究摸不清她是不是不高兴了，又不知道从何问，他要是明白她想什么，也不至于当初没懂她的情绪，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p>
阿姨敲了敲门，说：“小姐，太太让我送盆水果上来，你在屋里吗？”</p>
辛甘听到敲门声，把书放下，去开门了。</p>
阿姨不动声色观察房间动静，送完了水果就走了。</p>
辛甘拿了水果放在桌子上，也没问他吃不吃，又拿了那本书坐在椅子上看。</p>
程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干脆心一横，抽走了她手里的书，把人扛起来放在床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不让她走。</p>
“生气了？”</p>
辛甘躺着，气息紊乱，还算淡定，摇了摇头。</p>
“那为什么不想理我？”</p>
“也没有呀。”</p>
“那不跟我说话？”</p>
辛甘笑了笑：“这不是在跟你说话吗？”</p>
程究被她气到了：“故意呢？故意气我呢？”</p>
“我没啊，是你气我，明明见过我，还在大学的时候谈女朋友，我也没谈过啊，有点不公平。而且还有你去了北屿，还有人喜欢你，陪着你……”跟她们比起来，她跟他认识的时间来说，太少了。</p>
辛甘说：“有点小醋，不要理我，也没什么大事，过会就好了。”她想自己消化掉。</p>
不在意他的时候，不管几个女生喜欢他，都没关系，因为不关她的事。</p>
真正在意了，心里有他了，所有小细节都会被放大数百倍，在心里悄然发酵，最后变成醋味。</p>
程究捏她鼻尖，“对不起，这事是我的问题。”</p>
“也不用道歉，我能理解，就是现在不太高兴。有点嫉妒，吃醋。”辛甘很认真，“这样很不应该，明知道过去了，我还计较。”</p>
程究轻轻叹息，心里愈发柔软，低头吻她额头，多说无益。</p>
辛甘搂着他肩膀，闷声说：“那万一以后遇到前女友，她想跟你复合，你……”</p>
“复个屁！”他毫不客气爆粗，“别说这种假设，不可能，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还复。”</p>
辛甘：“你……”</p>
程究是真不记得那女生长什么样了，他本来就有点脸盲，尤其现在女孩子的漂亮都是一个模板印出来的，很少有能让他记住的长相，辛甘是例外。</p>
这要源于辛甘是在国外念书，没被国内略微畸形的审美影响到，她也没动过刀，都是原装的。而且国外审美强调多样性，国内单调了些，漂亮的没有灵魂，只有皮相。</p>
程究：“这种想法想都不要想，绝对不可能。”</p>
他一本正经强调，辛甘觉得好笑，心情好些了，勉强翻过页，不提这事了。</p>
两个人在房间里腻歪了一阵，没人来打扰，更佳肆无忌惮了。</p>
这回是辛甘主动，她有些难/耐，主动吻了他。</p>
……</p>
中午程究留在辛家吃了顿饭，吃完饭，辛甘要去一趟画室，虽然有些累，还是要去一下。</p>
年都过完很久了，画室也开工了，辛甘不在这段时间，都是助理在打理，要是处理不来的事，都是微信上联系辛甘。</p>
下午，贺川临时约了程究见面，辛甘听到他打的电话，就不让他送自己去画室了。</p>
程究问她能不能行，她忍不住给他一个眼神，说：“我没那么弱啦，有手有脚的，贺川找你你就去，别让他等太久了。”</p>
程究直夸她懂事，然后把猫咪先给她带去画室，晚点他回来再把猫带回住处。</p>
辛甘提着猫笼子去了画室，这会学生在学校上课呢，画室只有助理和两个辅导老师在，助理见到辛甘，热情扑上来：“老板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以为咱们画室都开不下去了。”</p>
辛甘笑笑，和她们一一打招呼。</p>
阔别重逢，画室还是跟之前一样，她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一切正常，为此辛甘请客点奶茶请他们喝。</p>
……</p>
贺川约程究见面是在老地方。</p>
见了面，贺川给他倒了一杯，他手背推开，说：“要开车，不喝。”</p>
贺川不强迫，那就给他递了根烟，说：“回来多久？”</p>
“怎么着都有一段时间。”</p>
“一段时间是多久？”</p>
“还不确定。”程究没把话说死，拿了打火机点烟。</p>
贺川眼神飘忽不定，“要不辞了，别做了，折腾自己干什么，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回来随便考个公，在基层熬几年，以你家条件，做点业绩出来，几年就可以做上去。”</p>
说起这事，程究眼神晦暗不明，没正面说。</p>
贺川见他不感兴趣，又说：“不想考公，就和我干好了。开公司，做项目，你姐夫，就是辛甘表姐的老公，宋臣，记得不，他也是白手起家，从零干起，现在做起来了。”</p>
程究斟酌了会：“贺川，你怎么了，以前你从来不会跟我说这种事。受刺激了？”</p>
贺川沉默，接着灌了一杯酒，笑容勉强：“这不是做兄弟的为你考虑吗，不过你刚回来，休息一段时间再打算也不迟。”</p>
程究盯着他看，“有猫腻，直说，别搞那些弯弯绕绕的。”</p>
“给你指条出路还要被你怀疑，程究，这兄弟没得做啊。”</p>
“你喝多了吧。”</p>
贺川笑笑，抽着烟。</p>
过了一会儿，贺川说：“最近程回怎么样？”</p>
“昨晚大晚上不睡觉，跑阁楼喂猫，我还以为她大晚上怎么了。”</p>
贺川又是一阵沉默，闷头又是一杯：“她什么时候养猫了？”</p>
“说是捡的，家里不让养，叫我帮她养。”</p>
“这样啊，怎么不跟我说，我帮她养。”</p>
“你太纵容她了。”</p>
贺川喃喃自语：“她要是愿意，我可以倾尽所有宠她。”</p>
这句话程究听到了前半句，后半句没听清楚。</p>
程究拧眉打量了他半晌，说：“你喝醉了，大白天喝什么酒。”</p>
……</p>
辛甘下午在画室里画了一张画，是昨晚程究帮她吹头发的场景，以她看镜子的角度，画出来的。</p>
不过还没彻底画完，程究就来画室接她了。</p>
他是头一次来她的画室，就只是听她说开了一间画室，有模有样的，规模挺大。</p>
前台没见过他，以为他是学生家长，但是看年纪和气质又不太像，主要是他长得英俊，个高帅气，非常客气将他拦了下来询问。</p>
程究：“我找辛甘。”</p>
前台：“那请问你有什么事？”</p>
程究挑眉：“接她回家。”</p>
前台听岔了，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没说过。”</p>
“麻烦你去问问，我叫程究。”</p>
前台扶了扶眼镜框，一副明白他用意的表情，说：“不好意思，不管你叫什么，如果是冒充学生家长来搭讪我们老板的，那只能请你出去，我们老板有男朋友的。”</p>
程究：“……”听她的意思是，有很多人冒着学生家长的身份来报名学画其实是想找辛甘搭讪？</p>
大眼瞪小眼，前台看他，他也看她。</p>
前台：“不用看我了哦，虽然你长得好看，但这不代表我们老板会移情别恋看上你，别浪费时间了，我们是正经的画室，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p>
以前这种情况发生过不少，前台应付自如了，都不用辛甘出面，她能全部解决好。</p>
这次也不例外。</p>
程究被说的好像他是什么不正经的闲人。</p>
他笑着询问：“像‘我’这种人多吗？”</p>
“挺有自知之明的。”前台毫不犹豫点头，“当然多啊，不然我能看穿你的目的？别浪费时间了，门在那，转身直走出门，慢走不送。”</p>
程究点点头：“我打个电话。”</p>
……</p>
辛甘在跟助理说事情呢，接到程究电话，他说：“我到你们画室门口了。”</p>
“那你直接进来，我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你进来等我。”辛甘还在看课程表，她回来了，那有些课她得上。</p>
程究说：“进不去。”</p>
“为什么？”</p>
“算了，你先忙，我在门口等你。”</p>
辛甘一脸疑惑，跟助理说：“你等我一下，我有朋友来，我出去接他。”</p>
助理目送辛甘拿着手机着急走了出去。</p>
辛甘走到门口，看到程究站在门口一边，她走了上去，“怎么进不来？门在这里呀。”</p>
程究笑了笑：“现在能进去了。”</p>
“什么意思？”辛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p>
而前台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一直在眨眼睛。</p>
程究看了一眼前台，解释说：“抱歉，我真不是你说的那种人。”</p>
辛甘又看前台，又看程究。</p>
……</p>
在办公室里等的助理看到老板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视线下移，看到了自家老板的手搭在了男人的胳膊上，还拍了拍他，他们两人，举止亲近，画面非常和谐。</p>
辛甘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怕你进去，有别人在，我的小助理会紧张。”</p>
程究点头：“好，你去忙吧。”</p>
辛甘不放心回头：“你等下跟我解释一下呀，怎么会进不来。”</p>
程究笑笑。</p>
辛甘回到办公室继续跟助理说课程的事情，等聊完了，是四十分钟后的事了，聊完了课程的事，也到了下班时间，辛甘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助理下班了。</p>
她就到外面喊程究进来。</p>
助理走出办公室，余光瞥到办公室的门关了，下一秒，前台走进来，拉着她走到角落，问：“完了完了我完了，小叶你一定要帮我，我好像惹了不好惹的人，刚才那个男人你知道谁吗？”</p>
“你说老板带进来的男人？”</p>
“对，就是他！”</p>
“我觉得好像是男朋友……”</p>
“不要你觉得，自信点，把觉得去掉。”</p>
“男朋友就男朋友了，又咋了？”</p>
“没咋了，我当面说了老板男朋友的坏话。恩，我觉得我要辞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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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