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瑜回想起赵晟对江湛求饶时的话，有些明白了。</p>

他说的女人，恐怕就是屋子里的那三个。</p>

“还要打开吗？”</p>

江湛这话看似是在问她要不要打开这扇门，但乔瑜明白，江湛其实是在问她：里面的人，救还是不救？</p>

眼看着乔瑜又陷入了纠结，江湛的眼眸中渐渐浮现出一丝痴迷却暴躁的情绪。</p>

乔瑜经常说她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江湛对此并不赞同。</p>

或许连乔瑜自己都没有发觉，在面对弱者的时候，她总是会抱有一丝怜悯。无论是对他，还是其他人。</p>

若不是良善之人，又哪来的怜悯之心？</p>

真正的恶人，是不会有怜悯的。</p>

就比如他。</p>

江湛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自私、残忍、贪婪、冷漠……甚至可以说，他完全就是人性阴暗面的结合体。</p>

毕竟在认识乔瑜之前，他的世界从来都没有光，又怎么可能不黑暗？</p>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乔瑜的出现才会这样耀眼。</p>

江湛非常矛盾。身处黑暗，总会向往光明。他爱死了她的善良，可却又恨死了她的善良。</p>

他一边希望乔瑜能够永远保持着这份善良、这份怜悯，一辈子心疼他、不离开他；一边却又希望她能够变得冷漠起来，不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情费心费力。</p>

他希望她一辈子都只看着他。希望她的世界里只有他。</p>

但他不敢说。</p>

如果光明发现黑暗已无法点亮，甚至想要将她吞噬，那会不会终有一天会失望离去？</p>

“我想给她们一个选择。”乔瑜拉着江湛的手，轻轻摩挲了下，像是讨好，又像是安抚。</p>

意料之中。</p>

“好。”江湛设下精神结界，控制着两道风刃，“铛铛”两声，便将那门上的铁锁打落在地。</p>

门开了，但是没有人出来，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p>

乔瑜推开门走了进去。</p>

入目的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一个用铁网封住的窗户、一个洗手间、一张桌子、三把椅子，再加一张不知道用什么拼起来的大床，床上还有三个赤身裸体靠坐在一起的女人。这些就是这个房间的全貌。</p>

乔瑜在看到那三个女人的第一时间就转身捂住了江湛的眼睛。</p>

江湛喉咙里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然后拉下乔瑜的手握在掌心，顺从地撇过头、闭上了眼睛。</p>

那三个女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经历过床事后的青紫痕迹，但没什么皮外伤。面色很健康，情绪也很稳定，甚至连恐惧的神色都没有。看起来除了被当做泄欲工具之外，应该没受过什么其他的皮肉之苦。</p>

乔瑜沉默着去外间的衣柜里面随意拿了几件那些男人的衣物放在了床边。</p>

“你们是谁？”穿好衣服后，一个眼睛细长、长相颇为清秀的女生率先开了口，“赵大哥呢？”</p>

……赵大哥？乔瑜一愣，“你们不是被囚禁在这里的？”</p>

那女人摇了摇头，“赵大哥救了我们的命，我们是自愿留下来的。”</p>

“……自愿的他还要锁着你们？”</p>

“那不是锁我们的。”另一个身材娇小，留着齐耳短发的女人解释道：“这里男人多，他们……需求大，我们受不住，所以赵大哥就给他们规定了每周的次数和人数，要求他们像排班制那样轮流过来。但是之前他们有人不听话，偷偷过来，所以……才把门锁起来的。”</p>

“对。”剩下的那个苹果脸、大眼睛的女人也小声道：“那把锁和窗户上的铁网，都是为了保护我们的。”</p>

“……”</p>

合着这还得怪她多此一举了？不过之前倒是没看出来，那个赵晟还算有点人性。</p>

乔瑜本以为她们是被囚禁起来的，没得选择。所以想给她们一个机会，让她们自己做一个选择。</p>

可是现在已经知道她们是自愿留在这里的，那自然也没什么选不选择的了。</p>

乔瑜想了一下，决定不跟她们废话太多，言简意赅道：“赵晟和他手下的人都已经死了，你们也不用在这里等了，想去哪就去哪吧。外头现在都是我们的人，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安分一点，我们绝不会为难你们。我们只借宿一宿，明天一早雾散了就走。”</p>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