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腐烂眼眸中的冰冷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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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惊魂未定，胃里还在翻江倒海，肺部如同被撕烂的风箱。视野被泪水、鼻涕和粘稠污秽模糊糊住。他胡乱地用还能动的右手背擦了擦眼睛和口鼻，动作牵扯着全身无数大小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惊恐地看向那具挂在铁栅格间的腐尸躯体，胸口那个狰狞的贯穿伤还在流淌着浓稠污物，发出令人作呕的汩汩声。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

一道微弱的、冰冷的幽蓝色光线！极其突然地！从那具腐尸垂落在他眼前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眉心正中央！

直射而出！！！

光线幽暗！如同深海中游弋的磷虾发出的死亡辉光！它并非实体光束，更像是一种诡异的冷光穿透了腐尸的颅骨、皮肉和糊在表面的血污，直接映照在空气中！幽幽投射下来！恰好笼罩在……小山因擦脸动作而微微摊开在胸前地面上的那只左手的手背！！！

左手？！那只几乎被冰麻木然完全吞噬的手？！

小山猛地低头！

光线！

幽蓝冰冷的光！清晰地照亮了他左手手背那一片死灰色麻木肌肤！更照亮了……那片僵硬皮肤表面……不知何时、如何存在着的……

一个印记？

一个极其清晰的！深蓝色的！如同用液态金属镌刻在皮肤纹理深层的印记！

一个完美的！“02” ！！！！

冰冷的蓝光在“02”的印记上流动！它绝不是颜料或污垢！它嵌在皮肤组织里，边缘泛着金属质感的微弱弧光！似乎……还有着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温度？！仿佛是……活体电路？！

腐尸头颅眉心射出的幽蓝光线依旧固执地照射着这个印记，像是在进行最后的校验。整个场面诡异死寂到令人窒息！

小山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冰凉！被贯穿心脏的腐尸……它在死后射出的光线……正好照射在自己这只左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烙上的“02”？！巧合？！绝不可能！！！

就在他思维彻底冻结，死死盯住手背上那个幽蓝数字、又难以置信地看向那颗僵死在面前的血污头颅的刹那——

他眼角的余光！那因极度惊恐而瞪大到极限的眼睛余光！在那张血污狼藉、眼球灰败死透的脸上方边缘……

那颗腐烂头颅的头顶位置！厚厚的凝结污血和粘在皮肉上的灰黑色毛发下方……似乎……极其极其隐晦地……

也凹陷着一个形状？

同样被厚厚污血覆盖！但借着那幽蓝光线的微弱折射……那凹陷的形状边缘……赫然……

也是一个……模糊的……

“02”？！！

另一个“02”？在它的头顶？！和自己手背上的一模一样？！

嗡——！！！

仿佛一根高压电线被强行接入脊椎！无法形容的巨大寒栗和灵魂深处的恐怖猜想瞬间贯穿全身！小山浑身的毛发瞬间炸起！胃里最后一点东西终于彻底失控喷涌而出！

几乎与此同时！

嗒！

嗒！

两个截然不同的、却都无比清晰的落点撞击声！从变电站入口那巨大铁闸门的方向传来！声音沉重！有力！带着金属鞋跟碰撞地面特质的清脆质感！

声音的间隔极其稳定！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如同冰冷的测量仪敲打着时间的脉搏！

脚步声？！

第二个声音？还是……第三声？！！

小山猛地扭头！那张因呕吐和惊吓而惨无人色的脸正对着变电站入口的方向！

隔着通风栅栏后那具腐尸尸身垂下的头颅散发的诡异蓝光——在变电站那相对空旷、且布满厚厚灰尘的水泥地入口区域——

两个深深凹陷在冻硬油污雪泥中的……

崭新得如同刚铸出来的……

全黑！哑光！材质非皮革金属！带着特种合成编织纹理的……

军用作战靴脚印！！！！

两个脚印！如同两道刺穿视网膜的黑色死亡宣告！死死钉死在变电站入口那被他自己逃命时撞开缝隙的铁闸门内侧地面上！

正对着他所处的这个角落！！！

一个脚印在前，靴底尖端深深切入冰冻污泥！靴印尾端的减震纹路清晰分明！第二个脚印紧随在后！两个脚印之间距离跨度巨大！显示出步伐主人的从容与力量！脚印的方向……直指他和小山之间这片被腐尸、脓血、呕吐秽物与诡异蓝光笼罩的死亡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