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笼鸟叩见表叔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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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也来了,咱爷俩是亲戚,”他干咳一声,脸上堆起一种世俗的精明,“但这南江地界,可不比咱老家山窝窝,一粒米一瓢水,都得明算账!巴掌大的地方,水电煤气,一个月月月追着腚要钱……”他顿了顿,审视地盯着小山,“这巴掌大的地方让你打地铺,算你沾亲带故的价,一个月……五百!吃食自理!灶头你尽管用,米粮油盐自个预备,煤气费,得平摊!”
五百!小山脑子里嗡地一声,像被沉重的磨盘狠狠碾过。爹缝在内裤口袋里那些沾着体温的纸钞加起来,也摸不到这个数的一半!他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寒气瞬间直透脚底,舌尖发苦,半句辩驳的话都挤不出来。
林福生仿佛没看见他瞬间煞白的脸色,不耐地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甭杵着了!想弄点水洗洗就麻溜的,十点钟水管子一掐就断水!厕所在那旮旯,龙头老滴答水,凑合用,别使蛮劲儿!”说罢,他屁股在沙发上扭了扭,肥硕的身子往后一靠,抓起油腻的遥控器,对着墙上那台嗡嗡作响、积满灰垢的老式电视摁了下去。雪花点闪烁片刻,嘈杂的节目声音立刻在狭小空间里鼓噪起来。
小山肚子里的空鸣在这噪音掩盖下依然响亮。他喉咙火烧火燎,默默转身,想去角落的编织袋里摸索母亲硬塞进去的、仅存的一小包烤地瓜干。他蹲下身,冰凉的油垢地革贴着膝盖,粗糙的手费力地拉开编织袋上的塑料拉链,发出一连串刺耳的摩擦声。袋子敞开一道黑幽幽的口子,像某种巨兽的喉咙。
就在他手指即将探入袋中摸到那点熟悉坚韧的块状物的瞬间——
“砰——!!!”
一声巨大、沉闷、带着金属扭曲颤抖的轰鸣猛地撞击在门板上!整扇薄薄的铁皮门连带着门框猛烈地震颤,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飘落,如同下了一场肮脏的雪。
“死瘫屋里吃干饭呐老东西!收水费了!麻溜儿的开门!”一个流里流气、嚣张跋扈的年轻男声,像生锈的锯片狠狠刮过铁皮门板,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恶意。那声音混杂着下流的口哨和隐隐的哄笑声。
小山浑身猛一激灵,抱坛子的双臂瞬间勒紧,瞳孔骤然放大又紧缩,死死钉在不住颤抖的门板上。门底那道细细的缝隙里,几双套在破洞牛仔裤里、裹着廉价脏污运动鞋的脚在焦躁地晃动。其中一只脚,穿着钉满铆钉的黑色皮靴,不耐烦地抬起来,再次狠狠踹在单薄的铁皮上!
“咚!”
电视刺耳的噪音不知何时被粗暴地拧小了。沙发上的林福生像被无形的钢针扎了一下,肥胖的身体骤然绷紧,那副惯常的精明刻薄面具瞬间龟裂,脸上堆起一层纸糊般的假笑和掩藏其下的慌乱紧张。他飞快地剜了缩在墙角的小山一眼,眼神里藏着说不出的烦躁与一丝难堪的狼狈,随即对着门的方向,粗声粗气地吼了一嗓子,像是在强行找回一点底气:
“嚎丧啊!就开了就开了!”音调拔高,却压不住嗓子里的一丝抖。
他磨磨蹭蹭地挪动肥硕的身躯,拖鞋趿拉在地革上,发出拖沓的声响。走到门边,他那只油腻腻的手伸向门栓,那串冰凉的铁条似乎带着烫意,让他指尖微颤,犹豫不前。门外又爆出一阵戏谑的催促与拍打门板的声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间隙,小山感到一道格外冰冷黏湿的目光,像阴沟里爬出的水蛭,精准地从门外晃动的脚影缝隙中钻了进来,贪婪地爬过墙角那堆格格不入的行李,最终死死吸附在他穿着褪色迷彩服、弓着背的身影上。
一枚边缘磨损得发亮的硬币被林福生在口袋里死死攥着,汗水浸透了冰冷的金属表面。许是攥得太紧太慌,其中一枚小小的钢镚,竟像活的鱼一样,从他汗湿的指缝间无声滑脱,骨碌碌滚过门槛下的缝隙。
那只钉满铆钉的黑色靴子停住了晃动。紧接着,靴底带着嘲弄的力道狠狠碾了上去,将硬币死死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像是碾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啧,福生叔,”门外传来一个轻佻得如同耳语的声音,却像冰锥扎进小山的耳膜,“这手抖的……规矩都忘了?兄弟们这腿站得也软了,价码总得往上……暖暖心吧?”
林福生的指节在门栓上骤然痉挛般僵住,指关节捏得发白。小山猛地蜷起身体,后背紧紧抵住墙壁上那层油腻滑腻的污垢,仿佛想把自己嵌进去。墙角腌菜坛子那沉重的阴影像一座无形的小山,沉甸甸地压住他的呼吸。隔着那道摇摇欲坠的破门缝隙,他无比清晰地嗅到了门外传来的浓烈烟味、汗臭混合着廉价发胶的刺鼻气息——那是一种令人作呕、却又带着赤裸裸掠夺意味的城市气味,正无声地、不可抗拒地顺着门缝、贴着地面汹涌而入,贪婪地吞噬着这方寸之地里仅剩的一点污浊空气和微弱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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