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鼠哨惊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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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阵衔音

“咕呜——咕呜——”

燕无霜吹出《惊蛰》调第三转，哨音穿破雾霭。仓顶乌鸦群突然俯冲，叼起混硫磺的当归蜡振翅盘旋。鸦羽拍打声里，蜡屑如雨洒落鼠群。白宸盯着蜡屑在麻袋上灼出的星点坑痕，忽然想起现代驱虫器的超声波原理。

“北边粮垛！”崔璃的机关镯嗡鸣指向西北角。磁石粉从玄色袖口漏出，吸附住满地铁砂拼成鼠穴分布图。她削竹补仓的篾刀突然脱手，刀锋正正扎进图中最大的穴眼——与她七岁躲毒箭时，弩箭钉入床板的位置分毫不差。

市井回音

“咕呜！咕呜！”

晒谷场传来孩童的嬉闹模仿。他们用苇叶卷成筒，追着逃窜的家禽吹奏。叶承云拨算盘的手一顿，左袖槐花蜜香混进禽粪味。“第三指翘，天公道！”漕帮暗号声中，老农们突然敲响铜盆——声浪惊得梁上老鼠成片坠地。

“接住！”燕无霜将残哨抛给吹苇笛的孩童。男孩咧嘴一笑，豁牙漏风的哨音竟引得鸦群列阵。白宸望着孩童皲裂的唇纹，九连环突然在掌心排出普惠金融模型——当男孩将残哨按在猫头鹰木雕上时，哨尾裂纹正与木雕翅尖的刀痕拼成北斗。

地脉惊雷

午时日头炙烤着仓板。当燕无霜吹出最后一个长音时，骨哨“咔”地裂开。半粒黍米从裂缝蹦出——正是谢明远茶碗底仇人画像嘴里含着的那颗！鼠群突然发疯般撞向仓壁，梁柱在轰鸣中倾斜。

“地龙翻身！”铁鹰的葬歌变调嘶吼。斩首刀劈向承重柱的刹那，崔璃的天蚕丝缠住他的腕骨。刀锋偏转削落墙皮，露出里面层层鼠尸垒成的巢穴。尸堆顶端，醉月遗簪的紫苏籽正抽出新芽，根系死死缠着半块带血算珠——珠面“天下粮仓”的血字在日光下狰狞欲滴。

（暮鼓三通，钟离的鼠群叼着蜜饯核窜入地缝。核上星图倒映的微光里，阿蛮的马鬃绳正将醉月遗簪勒进敌国细作的喉管。粮仓地基深处传来闷响，三百根竹篾突然破土而出，篾条上崔璃的干血正化作带刺的毒藤）

月光漫过倾颓的粮垛时，燕无霜靴底第四十二道血痕深可见骨。白宸拾起裂成两半的骨哨，九连环第七道铜环的裂痕中，月光正将血渍折射成完整的北斗星图。残哨裂缝里，当归蜡裹着的硫磺微粒簌簌掉落，在满地鼠尸上灼出“雍州”二字焦痕。远处孩童的苇笛声渐弱，最后一声“咕呜”消散处，云岫裙摆的毒蛾绣纹在夜风里轻轻振翅，翅尖磷粉正飘向敌营粮车吱呀作响的轮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