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吴人之君是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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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张可以承载更多的文字，其实材料上也比竹简、帛、等文字承载用物的耗费更低。

若是长久没有其他家族在那两项上获得技术突破，他们与楼氏的差距必然会越拉越大。

事实上，现在楼氏与其他家族在软实力上就已经形成了一道鸿沟，一切只因为楼氏的教学规模已经成型，各处封地有着大量的乡学，同时在“太原”也有了学府，其他家族却还是在玩私塾模式。

教育的重要性需要多说吗？甭管是哪一种教育方式，开智的人越多，总是可以涌现出各种各样的人才。

拿吴君寿梦见楼令派来的人来说。

在吴君寿梦的认知中，只有贵族识字多且懂得多。他与楼方问答完毕，才知道楼方只是楼氏的普通一员。

“方奉命前来送信，却不知能够谒见吴君。”楼方看吴君寿梦怔怔地看着自己，进行了某种意义上的解释。

说白了就是，当前一国之君不会随意跟人见面，见了面也不会亲自交谈。

所以，楼方见吴君寿梦怔怔地看着自己，不得不想吴君寿梦是否认为受到了冒犯。

“晋上卿族中，人才多到可以不受重用了？”吴君寿梦问道。

楼方带着骄傲说道：“类如小人，族中如过江之鲤，优于小人者亦是车载斗量。”

得了，一句话就蹦出两个成语，不止让吴君寿梦听了大感新奇，其他人也是听得一愣一愣。

对于识得文字的人来讲，很多成语哪怕不知道其典故背景，仅从字面意思就能够理解是什么意思。

其实吧？吴君寿梦很难不将楼方看成拥有“大夫”的爵位，没交谈之前看得是气质，交谈后进一步从遣词用字对比，才有了知道没有爵位，纳闷楼氏的人才是不是太多了。

“你可愿意在寡人之国出仕啊？”吴君寿梦问道。

这一下换楼方愣住。

在中原可不兴这一套。

中原那一边，只有从异国逃亡而来的贵族求收留，不会有爵位的人去主动吸纳人才。

那种“不会”是懂得分寸，并不是对人才没有需要。

“需要宗主做主。”楼方答道。

吴君寿梦点了点头。

在楼方退下去后，他们才开始谈起正事。

晋军已经抵近到大江沿岸，碍于楚军把控住南岸，导致一时半会无法过来。

“有点难办。”吴君寿梦听了一小会，说道：“楚国水军在大江非常活跃，我们的水军不适合进入大江。”

申巫臣可是知道楼令提议从海上转运，问道：“当前的季节不适合出海吗？”

吴君寿梦颔首道：“晋上卿可能不熟知当地的气候，才有走海路的建议。”

当前的季节是秋季。

吴国水军以小舟居多，哪怕是“中冀”或“大冀”在平常出海都要悠着点。

在秋季的时候，东南沿海属于是多台风季节，以当前的手段压根无法提前进行预测。

因此，当前季节出海的风险极高。

从吴国沿海到大江北岸，可不是就近走大江的出海口。

那可是出海口啊！

知道江水奔流入海，水流湍急的影响吗？

别说吴国水军的载具是靠桨手划桨，有风帆也很难在大江出海口控制航向。

所以吴国水军走海路去大江北岸，需要在海上绕一段距离。

那样一来，势必会增加更多的不确定性。

“还是要让晋上卿尝试自行渡江。”吴君寿梦说道。

倒不是吴君寿梦不急。

主要是什么？水军一直对吴国很重要，一旦水军折损严重，他们就等着时不时打一场都城保卫战吧。

对于吴君寿梦来说更纠结的事情是，晋军不过来大江南岸，哪怕“梅里”能够坚持，天晓得可以坚持多久，肯定是更早让晋军抵达最合适。

“恐怕……”申巫臣努力措词，说道：“晋人不善水战，若是渡江期间损失惨重，是不是会让楚国得利呢。”

晋人的命就不是命，非得为了救援吴国去喂鱼？

申巫臣没有直接说吴君寿梦到这个时候还在打小算盘，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晋军不来，我们可以守住吗？”季札低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晋人愿意冒险走海路，他们是为了进行救援，我们还在迟疑什么呢。”

吴君寿梦还是很犹豫。

申巫臣说道：“请吴君尽快做出权衡，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申巫臣自认为了解楼令的为人，也知道楼令虽然重视吴国，但是重视的不是现在的吴国，能干得出坐视“梅里”陷落的事情。

那只能说申巫臣将楼令看得很正确，猜出楼令做好帮吴国复国的准备。

即使是楚国这一次将吴国灭掉，吴人并不会接受楚国的统治，晋国完全可以在吴国灭亡之后，找另外的机会帮助吴国完成复国。

并且有一个事实，晋国君臣一点都不喜欢寿梦这个人，没有干点什么纯粹就是要脸。

换成吴君寿梦被楚人杀死或俘虏，可没晋国的什么责任，晋国君臣可巴不得再扶持一位新的吴君。

为什么会那样？简单就是因为寿梦可是多次戏耍晋国。

“父亲，别犹豫了！”季札算是知父莫过子，说道：“一旦晋上卿顿足北岸，该着急的人是我们，没有其他人。”

申巫臣假装刚才在走神，没有听到那一句话。

那些话不就一个意思吗？认定晋人不会为了救援吴国强行渡江，真让楼令等不到吴国水军，到最后无论这一次战争的结果怎么样，晋国已经进行了救援，晋国对吴国以及世人已经有所交代。

吴君寿梦对季札的容忍度远超其他人，换作是其他人来说那些话，严重就让驻宫武士拉出去砍头，轻一些也会驱逐或是绑起来抽鞭子。

“想想，让寡人好好想一想。”吴君寿梦说着站起来，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自顾自从侧门去了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