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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瞥皇帝脸色,见龙目微眯,连忙补充:“然……秦王殿下处置粮盐一事,或有欠妥之处。老臣以为,当速派钦差赴秦州查证,若夏淮安所言不实,便治他个‘诬告亲王、煽动民变’之罪;若属实……”他咽了咽唾沫,“也该让秦王殿下……稍作退让。”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樊丞相心里清楚,万一真的事情败露,只能推秦王顶罪!
“樊相此言差矣!”大病初愈的郑怀远大步出列,笏板直指殿梁。这位老御史须发皆张,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秦王烧粮毁盐,江南十三州饿殍千里!夏淮安檄文所列罪状,桩桩件件皆有人证物证,何须再查?!”
他猛地转身,朝皇帝重重叩首:“陛下!老臣恳请即刻羁押秦王,追缴赃款赈灾!若朝廷再姑息养奸,只怕天下百姓……”
“只怕什么?”皇帝冷声打断。
郑怀远抬头,一字一顿:“只怕百姓会问——这大乾江山,究竟是陛下的江山,还是秦王的私产?!”
“老臣斗胆问陛下,究竟是一个秦王重要,还是百万百姓的死活更重要?”
殿内瞬间死寂。
“大胆!”珠帘后传来太后的厉喝。宫女慌忙掀帘,露出太后那张因震怒而扭曲的脸:“郑御史,这是你该问出的话?你哪只眼睛看到,哀家儿子秦王害死了百万百姓?”
“臣,不敢!”郑怀远轻叹一声,退后少许。
“皇帝!”太后冷冷说道:“夏淮安一个节度使,竟敢公然讨伐亲王,这是要造反吗?!”
她猛地拍案,茶盏震落在地,碎瓷四溅:“秦王是哀家的亲儿子!他夏淮安算什么东西,也配指手画脚?!”
皇帝眉头紧锁:“母后,秦王若真贪了赈灾粮……”
“证据呢?!”太后尖声打断,“就凭夏淮安一张嘴?他巴州拥兵自重,谁知道是不是栽赃陷害!”她突然压低声音,阴恻恻道:“皇帝,你可别忘了……咱们是大乾皇族,自己人的事,关起门来商量,岂容外奴指指点点!”
“母后教训的是!”皇帝连连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此事,五弟做得,实在有些……”
太后声音虽小,但最后一句话如毒蛇吐信,让郑怀远顿时面如死灰,长叹一声,不再劝说。
哀莫大于心死。
郑怀远摘下乌纱帽,花白的发髻在风中散开,几缕银丝拂过他布满皱纹的额头。他缓缓跪伏在地,额头抵在冰冷的汉白玉石阶上,重重叩了三个响头。
“陛下——”他的声音沙哑如裂帛,却字字清晰,“老臣无能,不能匡扶社稷,不能救民水火。今日……请辞归乡!”
殿内鸦雀无声。
郑怀远缓缓起身,官袍上的补子已被他亲手撕下,露出内里洗得发白的粗布中衣。他弯腰拾起方才被自己掷在地上的象牙笏板——那曾是他最珍视的御赐之物——轻轻抚过上面“铁面御史”的刻字,忽然发力,“咔嚓”一声折成两段!
断裂声在殿内回荡,众臣悚然。
“郑大人!”几名年轻御史红着眼眶冲出来,想要搀扶。
郑怀远摆摆手,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轻轻放在殿前:“这是老臣身上最后一点银两……请转交户部。”他顿了顿,声音哽咽,“告诉赵尚书,拿去……赈灾。”
说罢,他转身走向宫门,背影佝偻如残烛。宫道两侧的侍卫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长枪杵地的声音连成一片,仿佛在为他送行。
宫门外,老仆牵着瘦驴早已等候多时。见主人出来,连忙捧出一件打着补丁的棉布直裰:“老爷,换身衣裳吧,官服……该留下了。”
驴车缓缓驶离皇城时,天空飘起细雨。郑怀远从行囊中取出一把油纸伞,却不是给自己撑的,而是递给路边一个蜷缩在墙角的小乞丐。
“娃娃,饿了吧?”他掏出半块硬馍,“吃吧,吃完……去巴州。”
小乞丐茫然抬头:“巴州?”
“对,巴州。”老人望向南方,雨水顺着皱纹流进嘴角,咸涩如泪,“那里有个夏淮安……他能给百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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