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噬宙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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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霄的指尖悬停在琴形存储器那深渊般的能源舱孔洞之上，第九窍“轮回”那点微弱的时间回溯之力被吞噬殆尽后，反馈而来的只有令人窒息的空虚与刺骨的警告。巨大的焦尾琴体震颤着，共鸣箱内旋转的星辰漩涡越来越黯淡，琴弦上苏无音的记忆星光如同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棺椁深处，浑天仪残件上千枚暗金渊瞳的邪光穿透琴体的束缚，魔女冰冷的嘲弄如同跗骨之蛆，再次缠绕上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能源…需要…第九窍圆满…” 这冰冷的宣告在意识中轰鸣，与傀儡心深处撕裂般的剧痛交织，几乎要将他压垮。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巨大琴体的缝隙，死死盯向那悬浮于死寂宇宙中心的——归墟之瞳！

这只曾吞噬半个宇宙、凝成青铜巨棺形态的恐怖之眼，此刻正发生着最终的剧变。构成巨棺的、流淌着归墟本源的青铜流体，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内坍缩、凝固。那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眼瞳，边缘正疯狂地收束、弥合！覆盖其表的星纹锁链，那些由苏无音颅骨记忆晶片逸散能量形成的最后束缚，在归源力量的碾压下，如同脆弱的琉璃，寸寸崩解，化为虚无的光尘。宇宙间残存的最后一点微光，无论是漂浮的星骸，还是遥远的、未被吞噬的星系残影，都如同被无形巨手攫取，疯狂地投向那即将闭合的瞳孔，成为其最终闭合的祭品。

“要闭合了…” 墨九霄的心沉入无底深渊。归墟之瞳一旦彻底闭合，意味着这半个宇宙将彻底沦为永寂的坟场，再无一丝能量与生机。届时，失去外部能量滋养的琴形存储器，将在瞬间被内部狂暴的归墟之力与渊瞳意志反噬，连同苏无音最后的牺牲，一同化为齑粉！而他，这唯一拥有第九窍钥匙却尚未能开启门扉的人，将被彻底困死在这片凝固的墓碑之中，成为魔女胜利的陪葬。

“不！” 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咆哮在他胸腔炸开，压过了傀儡心撕裂的痛苦。他强行引动那丝微弱得可怜的第九窍之力，这一次，目标不再是驱动能源舱，而是——时间！

“轮回！给我…回溯！” 墨九霄双目赤红，指尖迸发出微弱却决绝的银芒，狠狠刺向自身！他要强行回溯自身状态，哪怕只有一瞬，也要将刚刚被能源舱吞噬的那点力量夺回，哪怕只是杯水车薪，也要为那架琴、为无音的记忆，争取一线生机！

嗡！

时间法则的涟漪以他指尖为中心荡开，极其微弱，范围仅限他周身尺许。然而，就在这时间回溯之力触及他自身的刹那——

轰隆！！！

归墟之瞳，彻底闭合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毁天灭地的冲击。只有一种绝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半个宇宙的每一个角落。所有正在被吞噬的光、正在崩解的星骸、正在逸散的能量…一切运动、一切声响、一切色彩，都在这一刻被强行凝固、抹除。时间仿佛被抽走了发条，空间失去了延展的维度。墨九霄指尖那点挣扎的银芒，如同被吹熄的烛火，瞬间湮灭。他身体的动作、沸腾的思绪、乃至傀儡心搏动的频率，都在这一刻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世界，只剩下那架悬浮在绝对黑暗中心的琴形存储器，以及存储器上明灭频率越来越慢、越来越黯淡的记忆星光。绝对的冰冷，绝对的虚无，绝对的绝望。归墟之瞳，以其最终的闭合，为这半个宇宙谱写了永恒的终焉葬曲。

墨九霄的意识如同沉入万载玄冰，思维几乎停滞。他只能“看”着，看着那架琴，看着星光一点点熄灭，看着那能源舱的深渊孔洞因失去所有外部能量来源而开始向内塌缩，琴体表面的粒子化经络纹路剧烈扭曲，发出无声的哀鸣。一切都结束了。苏无音最后的牺牲，即将在这绝对的死寂中化为乌有。

然而，就在这连绝望都仿佛被冻结的绝对死寂里，一丝极其微弱、极其不和谐的“波动”，如同投入古井的一粒微尘，悄然荡开。

不是光，不是声，甚至不是能量。那是…一种存在感。

墨九霄凝固的思维被这微弱的“异样”狠狠刺了一下。他调动起仅存的、几乎被冻结的感知，艰难地“扫视”着这片刚刚被归墟之瞳“净化”过的、理论上应该空无一物的死寂星域。

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