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之菊影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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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苔痕碑影
藏云谷的西风总比别处来得早。当第一片枫叶染透朱红时,那方立在菊田东隅的石碑已覆了层薄霜似的青苔。碑身取自太行深处的紫墨石,纹理间嵌着细如发丝的金线,远远望去,竟似有无数小菊在石中蜷着腰肢沉睡。碑额\"菊仙引\"三字笔锋斜挑,每逢卯时初刻,朝阳会从谷口斜斜切进来,在\"引\"字末笔勾出的弧度里,投下一片蝶形的阴影——恰似陶潜当年画菊时,不慎滴落的一滴墨,被风揉成了永恒的留白。
守碑的老人叫老槐,据说曾祖的曾祖见过那位种菊的陶郎。他每日卯时必来扫碑,竹帚掠过\"仙\"字中间的竖画时,总会惊起几只蓝蜻蜓,翅膀上的磷粉簌簌落在碑脚的野菊丛中,那几株无名菊便会在次日开出带着蓝斑的花瓣,像谁不小心把天空揉碎了撒在金黄里。
\"看这苔纹,\"老槐用旱烟杆敲着碑面,烟锅里的火星明灭间,石上青苔竟隐约显出菊花脉络,\"前年霜降时,这碑上还淌过金粉似的露水,顺着碑脚流进菊田,那年的'墨麒麟'开得比碗口还大,花瓣上的纹路像极了鞠仙衣摆上的纹样。\"
二、重阳云约
重阳那日的藏云谷,总像被谁泼了碗蜜。晨雾里浮着桂花香,山径旁摆满卖菊花酒的竹瓮,瓮口盖着的葛布上,绣着的全是\"东篱客鹤舞\"这些古菊名。酉时三刻,谷人便三三两两聚到菊田边,孩子们举着用菊瓣编的花环,老人们捧着刻着菊纹的陶碗,碗底还沉着去年重阳拾的花瓣——据说用这碗盛酒,能多尝出三分仙意。
戌时初,天边总会浮起淡紫的云,像谁把鞠客的衣袖扯碎了抛在天上。先是一点白影掠过鹰嘴岩,接着是青灰色的衣袂——陶潜的竹篓永远沉甸甸的,篓沿垂着的菊枝会在风中轻轻摇晃,露珠便顺着叶脉滚进下面仰头接露的孩童掌心,凉丝丝的,带着松烟墨的淡香。
鞠客的菊花冠永远看不真切。有人说那是用昆仑雪菊的花瓣编的,每片都薄如蝉翼,阳光穿过时会在她鬓角投下细碎的金斑;有人赌咒说曾见那冠上停着只金蜂,翅膀振动时抖落的不是花粉,而是 tiny 的菊瓣,落在少女鬓边就成了永不褪色的花钿。她走过菊田时,衣摆上的菊花纹样会依次绽放,墨瓣舒展间,金蕊里滚出的不是花粉,而是亮晶晶的小光粒,沾在游人衣上便化作淡金印记,七日后若用晨露洗过,那印记会变成真正的小菊花,开在衣领或袖口,直到来年清明才会谢。
去年重阳,村西头的阿巧姑娘捡到片鞠客落下的花瓣。那花瓣起初是淡紫色的,到了夜里竟发起光来,映得阿巧绣绷上的菊纹都活了似的。她照着花瓣的样子绣了对鸳鸯菊,谁知第二日清晨,绣绷上的菊花竟真的开出了露珠,滴在她常年咳嗽的娘枕边,老太太的咳喘竟好了大半。打那以后,每逢重阳,姑娘们都会把裙摆铺在菊田边,等着鞠客走过时落下的光粒,若有谁裙角沾了三颗以上,便意味着来年能遇到心意相通的人。
三、残谱幽韵
昆仑山脚的樵夫阿柱,永远记得捡到残谱的那个暮春。那天他迷了路,误闯进片开满白色野菊的山谷,雾气像煮茶时的水汽般氤氲,石头上生着的苔藓都是菊花形状。残谱就躺在一丛\"玉壶冰\"旁边,书页被露水洇得半透,却连个虫眼都没有,翻开时,竟有股陈年老墨混着雪水的清香扑面而来。
第一页画的是株墨菊,花瓣上的纹路细如发丝,阿柱盯着看了半晌,忽然发现那些纹路竟在动——不是风吹的动,而是像流水似的,自花心向花瓣尖儿缓缓流淌。再翻几页,便见了那清瘦书生。他穿着青灰色长衫,袖口沾着几点墨渍,正用荷叶舀酒,对面的鞠客衣袂半透明,能看见里面隐约的菊花纹样,两人中间的石桌上摆着个琉璃盏,盏中盛着的酒竟在轻轻晃动,酒面上浮着的不是桂花,而是 tiny 的菊花,每朵都只有米粒大,却五脏俱全,连花蕊上的花粉都清晰可见。
小诗题在画旁空白处,字迹像被风吹歪的菊茎,却透着说不出的力道。阿柱不识字,却觉得那字里有光,盯着\"寒香\"二字看时,鼻尖竟真的闻到了霜菊的冷香。更奇的是书页间夹着的干花瓣,虽已褪色,边缘却泛着珍珠似的光泽,他小心翼翼捏起一片,忽有金光从指间闪过,花瓣竟化作只极小的蝴蝶,翅膀上的花纹正是画中书生袖口的墨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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