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野心、病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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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病虎！

事关军事机密。</p>

偌大的白虎节堂内，唯有三人对坐。</p>

茶香缥缈。</p>

哗啦。</p>

书架上竖立的书籍倾倒，碰出闷响，把两人的思绪拉回。</p>

杨许张了张嘴。</p>

河源府府主，兼任西军镇守大将，贺宁远目露惊疑。</p>

搞什么？</p>

适才梁渠的话语掷地有声，铛铛作响，堂内静默半晌，犹在耳畔。</p>

他不可能听错！</p>

半炷香，杀一位下位八兽？</p>

有道是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流金海本是战场，能杀自然最好，永久性战果，但可能么？</p>

再下位的八兽那也是八兽，八人本是北庭臻象中的佼佼者，立于顶点，关系网错综复杂，占据最好的资源，保命手段层出不穷，杀任何一个，都不能说十拿九稳。</p>

哪怕梁渠有巴尔斯泰的战绩傍身，不用说，里头必定有各种博弈，但同样的博弈，换一个人来，心思不同，经历不同，判断不同，些微之差，最后结果或许截然不同，倘说半炷香压制住，确有机</p>

会，半炷香……</p>

实在让人难以置信。</p>

换一个人来说这句话，贺宁远少不得嗤之以鼻，懒得理会，直接让杨许轰人出去。</p>

偏偏说这话的人是梁渠。</p>

兴义伯大名鼎鼎，大顺境内，没见过也听过。</p>

两人第一次见面，并不相熟，白虎节堂，如此严肃、重要的场合，开玩笑多少显得低能，不应该出现在梁渠这等层次的人身上。</p>

如此说来。</p>

那就是对方没开玩笑，心底确实这样想……但不开玩笑，不代表真能务实做到，打杀了巴尔斯泰，心态膨胀？</p>

所谓天人奇才，往往出人意料，有张龙象作为前车之鉴，贺宁远没有张口反驳，微微眯眼，反问道： “真让出一位下位八兽，且牵扯出半炷香的空档，兴义伯有几成把握斩下马来？”</p>

“不好说。”梁渠摇摇头， “八兽能力各异，我单看过巴尔斯泰的，其余几人的神通、手段尚不清楚，需各自结合，方能判断。”</p>

贺宁远颔首，心中惊讶更甚。</p>

言语上或有。</p>

行为举止上没有轻狂自大。</p>

他的心不禁跳跃起来，难不成……</p>

真有人厉害至此？</p>

同岁的张龙象还在狩虎境打转呢！</p>

杨许插不上话，捧个茶杯默默喝茶。</p>

贺宁远压下心绪，伸手将桌面上的几份册页全部递出，每一份封面皆有烫金图案，各种走兽，全是北庭八兽各自情报。</p>

先给豹是突出重点，然战场瞬息万变，万一彼此牵制有误，便会变化敌手，故而八兽一十二狼的所有信息全要了解。</p>

“兴义伯有这个想法，实在让老夫惊诧，旁观言行，心中也信有三分，只是老夫身为西军统领，河源知府，麾下有万万百姓，需对麾下将领负责，多加思虑，不好妄下决策。</p>

值此期间，若是兴义伯能拿出更多的证明是再好不过，梁大人也不必着急给答案，先住上一日，看过情报，好好思索，此外，老夫多言一句。”</p>

“将军请讲。”</p>

“册页情报并非完全，是河源与朔方交手，包括密探收集后所汇编，有缺有全，且人不会一成不变，上一次大规模动手，早在八年之前，期间八兽变化，亦知晓不多。</p>

即便真有把握，亦需小心三分，留意三分，凡事多谨慎，总不会有大错，锐意进取是好事，只是，梁大人得陛下垂青，自小乡走出，天资非凡，按部就班，亦能成为大顺国之柱石，不必去冒险追求，短那一两年的功夫。”</p>

梁渠单杀雄鹰，是一把利刃，能杀出一条血路的好刀无疑。</p>

但贺宁远绝不敢真铆足了劲去捅人。</p>

因为这把尖刀往后路长，还能进一步成长，相比较于梁渠今后可能的高度，今天这场仗打的再漂亮都是小场面。</p>

捅死了人，崩断了半截刀尖，倒霉催的还是自</p>

己。</p>

本意原是想寻找甲片间的缝隙，一刀插进去见个红。</p>

奈何看这把利刃自己的意思，是想要硬刚护心镜、正中兜鍪，一刀下去，连甲带人捅个对穿，绞烂心脏，迸出脑浆。</p>

“理应如此。”梁渠点点头，收下好意，同时提醒道， “蓝湖之上，巴尔斯泰带有三位臻象前来围剿，其中逃跑一位。”</p>

“这件事老夫知晓，自有考虑其中。”</p>

梁渠点点头，不再多言，他只是强调一下时间问题。</p>

帝都“电报台”消息的传递速度太快，快到大家能凭空多出至少十天的准备优势。</p>

总之。</p>

先回去看看情报，再作对手判断。</p>

同大师兄杨许走出帅府。</p>

走出屋檐，踏入积雪。</p>

寒冷顺着衣衫丝丝缕缕的往身上钻。</p>

风中混杂粗盐粒子一样的大冰雹，小刀一样细细地割。</p>

见大人出来，门口站立的杨许亲随上前两步，为二人披上纯白的熊皮大氅，遮挡寒风，其后落在后头，听候吩咐。</p>

“哪来的白熊皮袄？”长毛贴在脸上，梁渠略有惊讶。</p>

好皮袄。</p>

柔顺光滑厚实非常。</p>

放到市场上，一件没个百两银子绝对拿不下来。</p>

“朝廷给的，七品以上将领，一人发一件黑的，五品往上发白的，虽说咱们修行之人气血旺盛，不惧寒冷，但不是不觉冷，穿在身上一样舒服的很，急行军还能充当坐垫和毛毯，很方便。</p>

我在楼上听说老乡来，结合情报便猜到是你，让人去军需处领了一件来，待帅府门口候着，怎么样，喜欢不？喜欢再多拿两件回去，送给弟妹他们。”</p>

先前大事要紧，杨许没时间同师弟寒暄，眼下出门，一下子打开了话匣。</p>

“那敢情好。”梁渠口鼻中喷雾把册页装进内里口袋，想到抱住裹着熊皮袄，软乎乎的娥英，心里头美滋滋， “河源府当真冷，比瀚台还冷三分，我来时随口一问，没想到那么多人，真是师兄在守城楼，苦差事啊。”</p>

“哈哈哈，我会干这苦差事，还不是师弟你的缘故？”</p>

“我？”</p>

“《眼识法》， 《耳识法》啊。”杨许捏住眉心， “托这两门技艺的福，抓细作赚来的功劳不少，便是累的很，平日尚好，一有要紧事，我就十二时辰待城楼上，想走都走不开。</p>

北庭那边都隐隐有觉察，开始判断我的动向，经常我站在城楼上，他们就会戒备，而师弟要来，肯定不会是小事，从这两方面看，咱们师兄弟是十有八九能撞上的。”</p>

梁渠眉头一皱： “会不会有危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