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 重走来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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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来时路

鱼目亮出白点。</p>

同一时刻，梁渠把握住机会，泽鼎内三十万水泽精华轰然砸下，提供锻造柴薪！</p>

仙岛之下。</p>

平稳流淌的气海顷刻躁动，几近五十六倍仙岛面积的云海迅猛扩张！</p>

青、褐、白、黄……</p>

光亮短暂迸发，映照出了蛙皮。人面色彩，但只是短短一瞬，视野中所有颜色都在疯狂逃逸，统统被这团纯白火焰撕成齑粉！</p>

哗！</p>

一切杂色清空，白火占据天地。</p>

时间静止。</p>

冷。</p>

彻骨的冷。</p>

好比有东西揭开头盖骨，灌了一大盆混杂冰块的冷水下来，每一条皮层沟壑都在扭曲挣扎。</p>

梁渠僵住了。</p>

所有的思维、芜杂的念头，甚至更深层次的记忆，同其它杂色一般被粗暴挤压出了脑海！</p>

白即是空！</p>

空空如也！</p>

光自梦白火的鱼目中亮起，又在鱼鳞上蔓延，片片裂解，达至巅峰。</p>

余光中梁渠能见到自己的鼻梁，在火焰映照下褪去血肉，暴露出玉白软骨，垂落的发丝化作透明丝线，每根纤维都是中空的管。</p>

轻。</p>

冷完是轻。</p>

完全体会不到重量的轻，这根本不是给视觉看的光，而是给灵魂！</p>

“呱！”</p>

夜幕深沉，莲叶通天，老蛤蟆背负双蹼，围绕“人蛙团子”踱步。</p>

梦白火的燃烧时间极短，一旦开始便无法熄灭，放入水中亦无济于事，前前后后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但所有人已经保持不动小半个时辰，仍未有动静。</p>

实在无聊。</p>

扒拉蛙背，老蛤蟆伏到大胖上半身，贴住耳朵。</p>

寻常大蛙贴到身体上，能听到各种声音，有血液的流通，肠道的蠕动乃至心跳，然而现在这些“杂音”统统消失。</p>

等等。</p>

撑起双臂的老蛤蟆重闭上眼，继续倾听，蛙目瞪圆。</p>

没错！</p>

有心跳了！</p>

噗通。</p>

噗通。</p>

时间属性被白光剥离，梁渠无法感知自己僵了多久，他甚至回忆不起自己的姓名、自己的长相，如何走路，乃至眨眼、呼吸的身体本能亦被白光撕碎，消失无踪，只留下纯粹的，没有任何雕凿的“无”。</p>

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喉不能声，身不能动。</p>

混沌之中。</p>

呼。</p>

吸。</p>

胸膛最先开始起伏，心脏恢复搏动。</p>

半根睫毛脱落，眼皮无意识颤动。</p>

咕噜噜。</p>

肠胃重新蠕动。</p>

一切被空白涂抹，又在适应纯白之后被逐一拾回。</p>

噗通。</p>

心脏强劲有力的搏动。</p>

直至舌尖上泛出苦涩，好似自“白”中滴下一滴墨水。墨水晕染开来，每个飘逸的转折都掀起意识海中的风暴。</p>

梁渠看到高楼，看到咆哮的钢铁，看到呼啸的雄鹰，破路机哒哒哒钻在混凝土石板上，爆发出嘈杂热烈的喧嚣，无数前世残章喷涌而出又一闪而没，快到像抓不住的风。</p>

风溃散无踪。</p>

明月高悬。</p>

“太笨了，不要暴露你的胸口，把握住你与敌人的距离！”</p>

“所有拳脚，兵器都是延伸，把你自己想象成一个圆，找到你的圆心，把我也想象成一个圆，找到我的圆心……”</p>

院子内。</p>

胡奇手持短棍，敲打关节，月光下放慢自身动作同少年对练，丝丝缕缕的气血在胸膛中涌动，迸发出常人没有的力气。</p>

“猿拳桩功师弟炼得纯熟，这是《行气铭》，为行气打基础。”</p>

“伏波，好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