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朝廷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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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嘉奖

铁灰色的阴影占据天空。</p>

早晨乌云缝隙中尚能透出阳光，半天不到，斑驳云层厚成一片，飘散下蒙蒙细雨。</p>

方舟上，船夫站在雨里，头发全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他挺直腰身指向前方朦胧中的矮山。</p>

“大人，前面就是沙河山，那地势高，船过不去，您得骑马。”</p>

卫绍遥望黯淡天光下的沙河山：“找个地方停船。”</p>

“是。”</p>

两名船夫找好位置，搭上跳板。</p>

卫绍牵住青马从船板上跳下，马不停蹄地赶至山脚，系上缰绳上山。</p>

有人跑来通报，卫绍没有理会，径直进入“江运茶馆”。</p>

雨水沿着折断梁木边角滴滴答答的流淌，渗入砖石缝隙中。</p>

年轻力壮的武者搬抬横梁，用铁锹把碎裂的瓦片，砖石铲进箩筐，成筐成筐地挑下山，一片繁忙景象。</p>

从前厅经过，几张方桌上茶碗散乱，中间堆叠着“天地君亲师”“正大光明”两块牌匾，红白交错，上头还压着几块楠木牌位。</p>

卫绍眉头紧皱，心里的不祥预感像野草一样疯长。</p>

什么情况？</p>

沙河帮让梁渠给攻下了？</p>

沙河帮再不济也有狼烟高手，缘何能让梁渠一个小小的奔马武师闹成此般模样？</p>

“找到了，找到了！没压坏！”</p>

一名武者面色兴奋，从废墟里举出一块黄底匾额，上面写着“义气千秋”四个大字！</p>

周遭帮众一片欢呼。</p>

整個聚义楼全塌，供奉的三块牌匾一块没坏，称得上是喜事。</p>

“辛苦大家。”</p>

一只布满褐斑的大手抓过匾额，随手放置在茶桌上，令找出牌匾的帮众颇为错愕。</p>

呼延世经放下牌匾，道一句辛苦，拄着拐杖同连敬业来到前厅，向卫绍作揖问好。</p>

“不知大人降临，有失远迎，请到里面用茶。”</p>

“客套话不必多说，本官此行目的你们心里清楚，告诉我，沙河帮如今剩有多少船只？”</p>

卫绍的开门见山让呼延世经与连敬业心里感慨河泊所真是一脉相承。</p>

呼延世经神色惋惜道：“大人，您来晚一步。”</p>

连敬业顺势递出账本。</p>

卫绍面色一紧，接过账本翻阅。</p>

账本上面有沙河帮绝大部分的船只信息记录，大小，规模。</p>

其中超过一半的部分用朱砂笔圈出，表明已经让梁渠借走。</p>

剩下的船只固然有，但全部都写明用途，实在没办法抽调，亦或者体积太大，不便航行，故而留下。</p>

卫绍越翻眉头皱得越紧。</p>

居然真让梁渠借到了，甚至于力度如此之大。</p>

光看账本上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信息能发现，沙河帮出了大力气，几乎能给的全给。</p>

部分船只里更是装了一部分米粮帮忙应急。</p>

想到自己白费数个时辰，碰到了最坏的结果，明日面见卫麟……</p>

难以言喻的压力让卫绍的心跳加速，不由再确认一遍：“一艘空船没剩？”</p>

“沙河帮里是如此。”</p>

卫绍抓住关键：“沙河帮里如此？”</p>

“梁大人离开前吩咐我们要尽量去附近乡镇征集空余船只过来，不能让河泊所的大人空手而归，几个时辰里，倒是有些成果。”</p>

卫绍一愣，心里生出某些莫名的情绪。</p>

“你们征有多少？”</p>

连敬业掏出第二份账本。</p>

卫绍接连翻看。</p>

没有惊喜。</p>

几个时辰太短，沙河帮全力促成此事，统筹到的船只不过是梁渠麾下船队三分之一不到。</p>

“总好过没有……”</p>

卫绍眉头稍松。</p>

……</p>

裹着泥浆的洪潮一叠叠地涌入村落，墙壁缝隙间满是细腻的白沫。</p>

坐在澡桶里，猴抱树木的百姓让水夫挨个从洪水里捞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