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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把那几根彩线拔掉,只留下一根最粗的红色绒线,端端正正地插在雪人头顶,“喏!这样才对嘛,一个雪人,一个脑袋!天下只有一个父皇,所以乌斯藏也只能有一个……嗯……”
他卡壳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词。
“只能有一个代表朝廷说话的声音,对吗?”朱祁镇大笑着接话,一把将儿子抱起来,举得高高的,“壮儿说得好!雪人只能有一个脑袋!天下只能有一个声音!这就是‘大一统’!这就是‘明定乌斯藏’!朕的壮儿,真是天生的帝王料子!哈哈哈哈!”
夏皇后看着兴奋的父子俩,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她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冀。
帝国的西南棋局正在布下,国本的未来似乎也隐约可见曙光,而这坤宁宫内的温馨与童言稚语,则是这宏大叙事中最温暖动人的底色。
……………………
会同馆最大的那间议事厅,如今成了大明与乌斯藏“友好磋商”的主战场。
空气中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
谈判桌一边,坐着以礼部尚书胡濙为首,辅以兵部侍郎、户部主事、鸿胪寺卿等组成的“大明谈判天团”。
另一边,则是帕木竹巴阐化王扎巴迥乃、藏巴汗辛夏巴·才旦多吉、三大法王的代表(法王本人自重身份,不直接下场撕)以及五大教王中嗓门最大的两位。
议题,就是那个悬在所有人头顶的“乌斯藏都司”具体怎么落地。
这玩意儿,章程厚得能当砖头拍死人!
胡濙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绯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不错,但眼下的乌青还是暴露了连日扯皮的疲惫。
他清了清嗓子:“诸位法王、教王、首领,关于都司驻军人数,朝廷考虑到乌斯藏的特殊情况,体恤民情,初步拟定驻军……嗯,八千精锐步骑,常驻逻些(拉萨),主要负责都司衙署安全、圣城治安以及重要商路巡护。此乃最低限度之保障,不能再少了。”
“八千?!”扎巴迥乃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他身边的翻译都跟不上他的语速,“胡大人!逻些是佛国圣地!不是演武场!八千汉军,盔明甲亮,刀枪林立,成日在布达拉宫和大昭寺眼皮底下晃悠,这让虔诚的信众如何安心礼佛,惊扰了神灵,这个责任谁担,不行!绝对不行!依我看,五百人顶天了!而且……不能带火器,那玩意儿动静太大,吓着牛羊佛祖都怪罪!”
辛夏巴·才旦多吉难得地和死对头站在了同一战线,他拍着桌子(力道小了点,怕拍坏了明朝的桌子赔不起):“扎巴迥乃王说得对,八千?你们是想把逻些变成军营吗?我们藏巴部离逻些虽远,但也绝不能坐视圣城被刀兵之气玷污,五百!最多五百!还得是那种……那种看起来比较和善的兵!”
他心里想的是:帕木竹巴离得近,要是驻军多了,岂不是更方便扎巴这老小子借朝廷的势压我?
胡濙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端起盖碗茶,吹了吹浮沫:“二位首领此言差矣。都司乃朝廷在乌斯藏之象征,肩负重任。区区五百人,如何震慑屑小,维护圣城安宁?又如何保障使团往来、商路畅通?至于火器……” 他放下茶碗,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乃我大明军威之象征,亦是守护之力。若无火器,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规模较大的匪患或……某些不遵王化的部族骚乱?难道让我们的将士拿着烧火棍去平叛吗?陛下若知都司驻军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龙颜震怒之下……” 他没说完,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你!”扎巴迥乃气得胡子直翘。
旁边的萨迦派(大乘法王代表)老喇嘛赶紧打圆场:“阿弥陀佛,胡大人息怒,二位首领也请稍安。驻军人数、火器配置,关乎重大,不如……各退一步?我看就四千人如何?火器嘛……少带点,意思意思?比如……十门那种最小的炮,佛祖慈悲,想来也能体谅朝廷护佑之心。”
“四千?十门炮?”一旁的户部主事赵有文一听就急眼了,凑到胡濙耳边低语:“老大人,不行啊!国防部算过了,四千人的粮饷辎重,从四川转运上去,一年就得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手势,“再加火器弹药,还有维护……户部的库老鼠都要饿哭了!” 他主要考虑省钱。
胡濙还没表态,格鲁派(大慈法王代表)那个年轻气盛的喇嘛不干了:“不行,火器乃大凶之物!佛门清净地,岂容此等杀器,一门都不能带!否则,我格鲁派十万信众,绝不答应!” 他试图用信众数量施压。
噶举派(大宝法王代表)的老喇嘛慢悠悠地捻着佛珠:“老衲以为,驻军人数尚可商榷。然火器……确需慎重。不若这样,驻军可置于逻些城外十里的河谷营地?既显朝廷威仪,又不至惊扰圣城。至于火器……暂不配置,若遇紧急事态,再行请调?”
这是想搞个“眼不见为净”啊。
胡濙心中冷笑:城外?请调?真有事黄花菜都凉了!
他面上依旧和煦:“诸位高僧慈悲为怀,心系圣城清净,本官感佩。然,逻些乃都司驻地核心,驻军置于城内,方能体现朝廷对圣城安危之重视,亦便于快速反应。至于火器之威,诸位或许有所误解。其声如雷霆,乃震慑宵小之天威,非为杀戮。这样吧……”
他伸出两根手指:“驻军,三千,此为底线!火器,最新式的燧发枪一千杆,二十门小炮,置于城内专用营房,非紧急军情不得示人,更不会在城内鸣放!如何?此乃朝廷最大之诚意!若再议……”
他拖长了音调:“那本官只好如实禀报陛下,言乌斯藏诸部对朝廷设立都司护佑之心,疑虑重重,恐……难以为继了。”
这最后一句,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再扯皮,都司的事黄了,后果你们自负!想想皇帝那句“犁庭扫穴”!
扎巴迥乃和辛夏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一丝妥协。
三千人,比四千少点,二十门小炮,总比十门神威大将军炮好接受……而且关在营房里,眼不见心不烦?似乎……也能咬牙认了,总比彻底闹翻强。
三大法王的代表也低声交换意见。
城外是不可能了,但火器不拿出来显摆,也算留了点面子。
格鲁派的年轻喇嘛还想争辩,被老成持重的大乘法王代表用眼神制止了。
“好吧……”扎巴迥乃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就依胡大人所言,三千驻军,二十门……小炮。但务必严加管束!” 他特意强调了“管束”二字。
辛夏巴也瓮声瓮气地点头:“嗯。”
一场关于驻军人数的拉锯战,在胡濙连哄带吓的“诚意”下,暂时达成妥协。
但这仅仅是无数个议题中的一个。
接下来,关于税收比例、驿站设置(谁来出钱修?谁来维护?)、首领承袭程序(怎么报批?朝廷派不派人监督?)……
每一个议题,都足以让谈判桌变成菜市场,唾沫横飞,各执一词。
胡濙感觉自己不是在谈判,而是在驯服一群随时可能炸毛的牦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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