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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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安看上官槟问得比较细，心里高兴，也想得上官大人赏识，就多说几句：“明天衙门说七、八个巷子有里正报过来，都是有无主的屋子有人畜死了的。还有三条街的沟渠已经通了可以去消毒。估计明天活计更多，他们还得帮忙搬运尸体，那做起来就更慢了，我看明天两人可以分成两路，这样也好快些。”

旁边的汤阿发却不想一个人干活，马上开口：“大人，我和裴兄弟今天活计是干熟了，就是那收尸的就一个人，在南监那会，要我们三人才帮忙搬出来一个死人，若是一个人，有时怕做不了。”再扯扯裴小狗的袖子。

裴小狗却用眼睛瞄着地下不接话，一只脚搓着地上的石板。

他今天干了半天活，还没有吃过饭，又饿又累身上衣服也被药水淋过，在南监这一趟让他很有点害怕，只觉得苦不堪言不太想干，心里还想问问拆药的活计还缺不缺人，又怕主家不乐意，毕竟今天还没拿到工钱，万一这位大人不高兴克扣下来，到时候大半天的活都白干就遭了。

上官槟皱了皱眉，“怎么衙门只让一个人收尸？”

汤阿发也附和；“可不是，那该是衙门的活，我俩倒去干了一半，有时那人拉车还要我俩帮忙推哩。“

刘大安却是知道的，县里是让两个人干活的，其中半个人的工钱是那江班头贪墨了，只拿出一个半人的钱给他，让他领着两人去收尸还要带上两个消毒的，刘大安干脆就自己拿了半个人那份，趁着带路的由头，活却是让消毒的人帮忙做了。

只是这话他肯定不会说，只说县里现在缺钱，也没法子。

上官槟抬头瞄了几人一眼，对刘大安说：“那明天还是辛苦刘兄弟早点来，今日辛苦你跑一趟，等下我家蒸了馒头你带两个去垫垫饥。”

放下手中的笔墨站起来，对另外两人说：“今日第一天，我娘说今天就多领两个馒头，我家工钱说好的都是给米面，等下可以到隔壁去领，也可以明天一块拿。”

停了停又说：“你们自己身上也要喷药水，确实费衣服，明天开始来干活我出衣裳，不是给你们，就让你们干活的时候穿，干完活就得洗干净还我。”

汤阿发和裴小狗都面带喜色，他们两人常年在码头做挑夫，扁担也特别磨损衣服，都是自己垫块布，或是干脆光着膀子，从没有说主家干活的时候还专门给衣裳的。

上官槟走出柜台，他个高，眼光朝下盯着三人看一圈，“我家出药水出人力帮县衙消毒，说好就是衙门和街头巷子那些没人家的地方，若是有人家要你们去做，都是收钱的，若再有人来喊你们，就得来告诉我，我让去你们去才能去。”

说完放缓语气：“现在天气还热，这城里遭了灾容易发疫病，早一天消毒清理掉，说不定就少发好些病症。“

“我今天只是先招人试试，明天开始我要八个人来做，也不需要衙门人来领路，直接从城里四个方向去，但凡街巷沟渠都喷洒一遍。”

刘大安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出，他不由得心里暗暗叫苦，那收尸的活就落到他和赶车的两人身上了。

听到上官槟问他：“那死去的人畜如何处理？”

“都是深挖填埋的，在西城门外二里地左右。”刘大安回答，“也不是都让衙门收的，各坊各里也都会自行找人清理，不然大家都受不了那臭气。”

上官槟思索一下，开口：“如此，那明天消毒的遇到人畜尸身就一起帮忙收拢一下，帮几次就另外多给半升大米，赶车的请刘兄帮我说一下，就让他每天过来核对一遍，到时也另有酬谢。我这里明天还要找六个人，你们若是有相熟的也可以叫过来，明天辰时就到这，我要当面见过。”

随后让谷雨留下收尾，上官槟再不去管那几人，回到自家拿过老娘端来的两碗馒头，走到阁楼上，摸出帕子坐下想说话，却觉得口干舌燥似乎心跳得有点快，又起身到天井里端了茶碗上来，喝了两口平复下心情，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招呼：“小白，小白！”

“你好！”小白的回答应声而至，“怎么样，今天还顺利吗？”

“事务比较繁杂，不过多亏你给的说明，今天找了两个人，教了五六次，他们也都能做下来了。明天打算再叫六个人一起来，估计三天能把城里都消毒一遍了。”

白芷儿踏出家里的电梯门，看看四周没人，就开口问他：“那今天用了多少消毒剂和明矾出去，还够不够？”

“消毒剂还有不少，明矾大概用了一半左右，估摸差不多了，我爹也到州府去进来一批，其他店家也有卖的。”上官槟说完不由叹口气，“还缺个账房，今天明矾买的人太多，让谷雨暂时管一下，他也就稍微会记一些，今天记得准不准还不好说。”

白芷儿掏出钥匙开了门，放下刚拿上来的一大包快递，一边说，“账房难找吗？”

“我家平时没有这么忙，这账房和旁人不一样，还是得信得过才行。要是只让人家干几天，那很难找到合适的人。”

上官槟觉得不好意思，“看我说这些干嘛，这也就忙一阵子的事，今天找了个稍认识些字的，看着还机灵，不行就明天让他来帮忙试试。对了，小白，我家今天做了馒头，我娘让我给你装几个尝尝，还有这两个碗先还给你。”

白芷儿换了一只脚的拖鞋，赶紧停下脚，两手抱住两碗热腾腾的馒头，确切的说是刀切馒头，可能加了碱，有点泛黄，大概是刚做好的缘故，有种特别的醇香。

她咽了下口水，搁到餐桌上放好，正好有病人送给她一罐自己做的腐乳，就从包里取出来发了过去：“这个豆腐乳也是别人送的，可能有点辣，给你尝尝看。”

又取出剪刀回到客厅，换下另外一只脚的鞋，拆开包裹里的八套环卫工作服，“我先把衣服给你，我就按你说的往大了买，不行让他们自己改小点穿，这些衣服以后可以不用给我，对了那些喷壶你怎么回收呢？”

上官槟接下和那喷壶一个颜色的衣服，笑笑说：“都是收了押金的，和他们说了，用完了就退押金。还有口罩也交代了，用旧的换新的，每天给发二次，旧的我家都烧了的。”

白芷儿也笑了，“我今天用你的尺子测算了一下，像你这样的身高在我们这是181.2厘米，估计穿这些倒是刚好，不过这是工作服，不适合你。对了！”

白芷儿眼睛一亮，“你要不要也学着认识一下我们这里的阿拉伯数字啊，特别简单好写，等下我再想想给你设计套表格，你教会几个人的话，估计都不用请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