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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的朝堂之上却已被凝重的气氛所笼罩。
皇上紧锁眉头,眼中满是不舍与无奈,良久。
终于缓缓开口:“靖安王,如今那东边的尔沣国来犯。
抢占了我朝祥祯城,致使百姓深陷水火之中。
朕决意派你出征,协同楚将军。
一同夺回祥祯城,以保我朝疆土与子民。
此次出征,楚将军作战经验丰富。
便以他为首,你二人需齐心协力,共克敌军。”
张旻翊身姿挺拔地站在朝堂之上。
听闻此言,剑眉瞬间紧蹙。
心中暗自担忧起已有六月身孕的安馨。
可身为皇子,他深知自己责无旁贷。
片刻后,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神色坚定地应道:“儿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
配合楚将军,不负父皇所托,保我朝之安康。”
出征的路途艰难险阻,寒风凛冽。
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天地间一片银白。
仿佛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战事而哀伤。
张旻翊与忠诚憨厚的陈德紧紧跟随在楚将军身后。
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在这冰天雪地中艰难地前行。
经过数日的跋涉,终于在一片开阔之地搭建起了军帐。
军帐内,烛火摇曳,楚将军神色凝重地指着桌上的地图。
忧心忡忡地说道:“王爷,眼下敌军据城坚守。
且城中防御工事坚固,若我军贸然强攻。
只怕会伤亡惨重,于我军不利啊。”
张旻翊目光冷峻如鹰,修长的手轻轻抚着腰间的长剑,沉思片刻后。
果断开口:“楚将军所言极是,强攻绝非良策。
当下应先派遣机灵聪慧、擅长隐匿身形的士兵。
悄悄潜入城中,仔细打探敌军的兵力分布与城防部署,
如此方能知己知彼,寻得破敌之良机。”
陈德在一旁听着,用力地点点头。
满脸敬佩地说道:“王爷英明!
我这就去安排那些个身手敏捷的小子们。
保准把这事儿办得妥妥当当。”
说罢,便匆匆领命而去。
祥祯城,地处大原国边境。
虽与大原国的中心相距遥远。
却也是一方百姓赖以生存的家园。
尔沣国,这个在体量上相较之下宛如弹丸的小国。
近年来国力渐衰,资源愈发匮乏,百姓生活困苦不堪。
其国内大部分民众皆为贫苦的平民。
仅仅在祥祯城这一隅之地,靠着辛勤劳作和微薄的收入。
才勉强能够拥有遮风挡雨的住所。
过上稍微好一些的日子,故而对此地极为重视,悍然出手抢占。
寒冬腊月,祥祯城被纷飞的大雪所笼罩。
那雪花如鹅毛般连绵不绝地飘落。
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掩埋在这无边的寒冷与寂静之中。
每至冬日,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大地。
匮乏的物资、恶劣的天气。
让百姓的生活陷入了无尽的苦难之中。
对于这些可怜的百姓而言,在这艰难的岁月里。
唯一能够寻得的一丝乐趣,便是在厚厚的积雪上堆砌雪人。
他们用冻得通红的双手,捧起雪。
一点一点地塑造出心中那憨态可掬的形象。
借此暂时忘却生活的艰辛。
在冰天雪地中打发这漫长而又难熬的时光。
在大原城的靖安王府内。
雕花窗棂透进几缕清冷的光。
安馨静坐在暖阁之中。
面前的雕花桌上摊着一本诗集。
可她的目光却久久停留在同一页。
心思全然不在这诗词之上。
思念如窗外纷扬的大雪,无边无际。
每一片雪花都似带着对张旻翊的牵挂,悠悠飘落在她的心间。
“王妃”
青黛悄声走近,手中捧着一件绣工精致的貂绒披风。
“这雪天凉,您莫要受了寒,添件衣裳吧。”
说着,便轻轻将披风披在安馨肩头,动作轻柔而关切。
安馨回过神来,微微仰头。
轻叹了口气:“这日子,没了他在身边,当真无趣得很。”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着书页边缘,顿了顿又道。
“青黛,绫影,我想去瞧瞧六姐,
她如今有了身孕,行动愈发不便。
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也不知她近日可好,我去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儿。”
说罢,便起身整了整衣衫。
绫影身姿矫健,几步上前,拱手道:“王妃,此行就让属下同去吧。
若有什么变故,也好护您周全。”
安馨颔首浅笑:“有你们二人在,我自是安心。”
三人出了王府,马车缓缓前行。
车轮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安馨靠在车内的软垫上,手指轻轻抚着车壁。
思绪飘远:“阿翊,你在前线,冰天雪地,可要保重自己。
我和孩子在这王府里,日夜盼着你平安归来。”
她的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思念与坚定。
仿若在与远方的张旻翊倾诉衷肠。
不多时,马车稳稳停在了慕弋生府邸的朱漆大门前。
青黛率先下车,转身将手伸给安馨,稳稳搀扶着她。
绫影则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踏入府邸,通传过后,安音的居所便近在眼前。
安馨莲步轻移,未及开口。
脸上已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六姐!”
她快步上前,握住安音的手。
眼神中满是欣喜与关切。
安音一袭素锦长裙,腹部高高隆起,她轻轻拍了拍安馨的手。
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馨儿,你这丫头,大雪天的还跑来看我。”
安馨的目光落在安音的肚子上。
眼中满是好奇与期待:“六姐,你看这肚子。
小家伙是不是又长大了些?
近日可还安好?
可有什么想吃的或是不舒服的地方?”
安音轻轻摇头。
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辉:“一切尚好。
就是这身子愈发沉重。
行动时有些吃力罢了。”
青黛和绫影站在一旁,嘴角含笑。
看着两位公主姐妹情深,心中也满是暖意。
炉火熊熊,映照着屋内温馨的场景。
仿佛将这冬日的严寒都驱散了几分。
暖阁之中,炭火正旺,安音和安馨相对而坐。
笑语声如银铃般不时传出,满室皆是温馨融洽之景。
此时,慕弋生迈着沉稳且优雅的步伐缓缓步入暖阁。
他一袭月白色长袍随风轻拂。
身姿挺拔如松,神色温润平和。
仿若一块被岁月精心雕琢的美玉。
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泽,而那一双星目之中。
对安音的关切与深情如潺潺溪流般自然流淌。
见二人相谈甚欢,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牵出一抹淡淡的、如春风拂面般的笑意。
轻声说道:“瞧你们这开心的模样。
定是在分享什么有趣的事儿吧?
也说与我听听,让我也沾染些这欢乐的气息。”
言罢,便不紧不慢地在一旁的雕花梨木椅上落座。
修长且白皙的手指优雅地搭在扶手上,尽显从容之态。
安馨见慕弋生进来。
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灵动的双眸眨了眨。
笑着打趣道:“姐夫,方才我们姐妹俩正说着。
这尚未出世的小宝贝以后是像温婉聪慧的姐姐多些呢。
还是像才情出众的姐夫您多一些。
这不,刚提到你,你就来了。
莫不是这小家伙在肚子里就与你心有灵犀。
知晓你要来,便迫不及待地让我们唤您过来?”
慕弋生闻此,微微仰头。
爽朗而富有磁性的笑声顿时充盈在暖阁之中。
那笑声似能驱散冬日的严寒。
笑罢,他的目光满含爱意地看向安音。
温声道:“若能像音儿这般兰心蕙质、温婉贤淑,自是上天的恩赐。
不过,若能承袭我几分才情。
我便也心满意足了。
如此,也算是我们夫妻二人的福泽延绵至这孩子身上了。”
三人正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之中。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好不热闹。
这时,慕母迈着端庄的步伐款款走来。
她身着一身深紫色锦缎衣裳。
衣面上绣着的金线花纹在暖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一头乌发整齐地梳向脑后。
用一支翡翠玉簪稳稳固定,一丝不乱。
整个人散发着当家主母的威严与端庄之气。
刚踏入暖阁,瞧见安馨也在此处。
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意外。
继而浮现出柔和的笑意。
仿若春日里破冰的湖水。
泛起层层温情的涟漪。
她微微欠身,正欲向安馨行礼。
同时口中说道:“靖安王妃驾临,妾身有礼了。”
安馨见状,急忙起身,莲步轻移至慕母身前。
双手轻轻扶住慕母的手臂。
阻止她行礼,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声音清脆悦耳:“伯母,您这是做什么?
您是长辈,哪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道理?
这是折煞我了。
在这府中,您不必如此拘礼。
只愿您身体康健,事事顺遂。
一家人何须这般见外?”
慕母直起身来,眼中满是欣慰与感动。
轻轻拍了拍安馨的手。
说道:“王妃,说笑了,在大原这是应有的礼数。
既然王妃如今这么说了。
妾身也不多礼了。
你这孩子就是心善又懂事,妾身真是欢喜。”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暖阁。
恰在此时,慕母的贴甚丫鬟双巧。
神色匆匆地从外面快步走进暖阁。
来到慕母跟前,屈膝行礼后。
急忙禀报:“夫人,钱稳婆来了。
说是按照约定前来给少夫人看胎相的。”
慕母神色微微一凝,旋即恢复镇定,轻轻点了点头。
对着双巧轻声吩咐道:“去,将那钱稳婆小心地带进来吧。
可别冲撞了少夫人和王妃。”
双巧引着钱稳婆缓缓步入屋内。
这钱稳婆生得身形略显臃肿。
赘肉随着她的步伐微微颤动。
一张圆脸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犹如那深秋里过度成熟而略显浮夸的果实。
走路时,她的脊背习惯性地微微弓起。
恰似一只在岁月中艰难爬行的老龟。
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屋子里的贵人。
刚一站定,她便朝着慕母深深行了一礼。
那腰弯得极低,几乎要与地面平行。
声音也如同那被糖渍过的蜜饯。
甜得发腻:“夫人呐,您可真是天生的福泽深厚之人哟!
瞧这面相,这气度,一看就是被神明庇佑着的。
咱家少夫人有您这样的婆婆照拂。
那必定能顺顺利利地诞下贵子。
日后这孩子定也能承袭夫人的福气,光大门楣啊!”
慕母神色淡淡地微微颔首,算是受了这礼。
钱稳婆继而转向慕弋生和安音。
又分别行了礼,嘴里不停地说着吉祥话。
那眼神却在不经意间快速地扫视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好似一只狡猾的老鼠在探寻着什么。
安音见此情景,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轻声对钱稳婆说道:“钱稳婆,这位是我的妹妹。
靖安王的王妃安馨,你也见过礼吧。”
钱稳婆像是被突然按下了开关。
身体猛地一颤~
随后迅速转身面向安馨。
再次弯下腰去,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
语气中满是讨好:“哎哟喂,原来是尊贵无比的王妃娘娘啊!
老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刚刚竟险些冲撞了王妃。
老身这厢给王妃赔不是了。
还望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饶恕老身的失礼之罪。”
安馨端坐在椅上,嘴角轻轻上扬。
勾勒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算是回了礼。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
她的眼神却仿若夜空中最锐利的寒星。
瞬间闪过一道寒光。
往昔被柏悦薇那恶徒假扮老太婆肆意蒙骗的惨痛经历。
如同一道深深的伤疤。
在此时被无情地揭开,疼得她心中警铃瞬间大作。
她暗自警惕(这钱稳婆看似就是个普通的接生婆子。
可那眼神却总是躲躲闪闪。
飘忽不定,好似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如今决不能再掉以轻心。
需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仔仔细细地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慕母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便轻声对慕弋生说道:“弋生,我们且先出去吧。
也好让钱稳婆安心地给音儿查看胎相。”
言罢,她率先抬脚往屋外走去。
慕弋生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安音身上。
仿佛要用这目光为她筑起一道坚固的保护屏障。
良久,他才缓缓起身,脚步沉重地随着慕母往外走去。
临到门口,他又忍不住回头望向安音。
那眼神中饱含的关切与眷恋。
似要将这屋内的空气都染上一层温情的色彩。
安馨坐在原地,心中纵然疑虑重重。
仿若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
但她深知此刻尚无确凿证据,不便贸然开口。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
带着青黛和绫影也默默地跟随着慕母等人走出了房间。
青黛和绫影紧跟在安馨身后。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之色。
青黛微微凑近安馨。
低声说道:“王妃,您是不是察觉到什么异样了?
这钱稳婆看起来确实有些古怪。”
安馨神色凝重,微微摇头。
轻声说道:“此刻还不好说,我们且先看看她要做什么。
但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她伤害到六姐和孩子。”
绫影紧了紧手中的佩剑。
目光坚定地说道:“王妃放心,有我在。
她若敢有什么不轨之举,我定不会轻饶她。”
屋内,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钱稳婆缓缓靠近床边,坐在安音身旁。
伸出一双粗糙且略显肥厚的手。
轻轻地搭在安音高高隆起的腹部。
开始仔细地检查起来。
她的手指在安音的腹部缓缓移动。
时轻时重,看似专业。
然而她的脸上却隐隐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神情。
那神情一闪而过。
却恰好落入了一旁暗暗观察的安音的贴身蓝玉丫鬟眼中。
蓝玉微微皱眉,心中暗自记下。
过了一会儿,钱稳婆抬起头。
脸上挤出一丝看似宽慰的笑容。
对安音说道:“少夫人,您这胎儿的位置有些不太理想。
此刻有些横过来了。
不过少夫人莫要惊慌担忧。
老身我接生多年,经验丰富。
自有法子帮您把孩子转过来。
定能让少夫人平安诞下小公子或者小小姐。”
她的眼神却在不经意间快速地向窗外瞥了一眼。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信号。
安音听了这话,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
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担忧之色。
下意识地用手轻抚着肚子,仿佛在安抚着腹中的胎儿。
但出于对钱稳婆专业的信任。
她还是轻声说道:“那就有劳钱稳婆费心了。
若能保得孩子平安,我们全家必定重谢。”
半晌过后,钱稳婆收拾好自己的物件。
稳步从屋内走出,穿过庭院,径直走向正厅。
一进正厅,她便满脸堆笑。
那笑容几乎要将她的眼睛都挤成一条缝。
对着慕母、慕弋生和安馨说道:“夫人、少爷、王妃,恭喜恭喜!
老身刚仔细检查过了,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状况很好。
活泼健康得很,少夫人也一切安好,您几位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然而她却抬手假意擦拭着并不存在的汗水,试图掩盖自己的紧张。
慕母坐在主位上,神色平和,微微点了点头。
对身旁的双巧轻声说道:“去,取些赏钱来,好好打发钱稳婆。”
安馨站在一旁,看似漫不经心地垂眸。
然而眼神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钱稳婆额头上那细密的汗珠以及她微微颤抖的双手。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越发笃定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于是,她抬起头,看向慕母。
神色恭敬而诚恳地说道:“伯母,我许久未与姐姐好好聊聊了,心中甚是想念。
今日难得相聚,我想单独和姐姐说会儿贴心话,不知伯母可否应允?”
慕母见她神色认真,眼中满是关切。
便点头同意道:“是,王妃,你们姐妹俩自幼亲密,想必是有不少体己话要说。”
安馨带着青黛和绫影迅速转身进了屋。
一进屋,便看见安音正坐在床边。
神色略显疲惫地轻抚着肚子。
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担忧。
安馨快步走上前。
神色凝重地说道:“六姐,你且仔细想想。
刚才那钱稳婆检查的时候。
可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不舒服或者不对劲的?
我总觉得她的言行举止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实在是放心不下。”
安音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她。
轻轻摇了摇头。
说道:“馨儿,我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不妥之处啊。
或许是你近日太过操劳,精神紧张,所以有些多想了吧。”
安馨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透着坚定。
坚持道:“六姐,你有所不知,我之前曾经历过柏悦薇那恶人的算计,险些酿成大祸。
如今有了前车之鉴,我不得不事事小心谨慎,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敢轻易放过。
你如今怀有身孕,更是重中之重,切不可掉以轻心。
你一定要多留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若发现有任何异样。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不舒服。
一定要即刻派人告知我,千万不能耽搁。”
安音见她如此担心,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感动。
微笑着点头说道:“好,馨儿,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你放心,我会多加留意的,你也别太操心了。
我相信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
安馨又细细叮嘱了几句。
这才带着青黛和绫影告辞回靖安王府。
一路上,安馨坐在马车里,眼神透着深深的忧虑,眉头紧锁。
心中暗自思索(这钱稳婆今日的行为实在是太过蹊跷。
究竟是何人指使?
又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绝不能坐视不管,定要想尽办法查个水落石出。
哪怕掘地三尺,也绝不能让六姐和孩子陷入任何危险之中。)
青黛见她神色凝重,心中不忍。
轻声安慰道:“王妃,您别忧心忡忡。
也许真的只是我们多心了。
一切或许真的只是虚惊一场呢。”
安馨微微摇头。
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但愿如此吧。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事绝非那么简单。
我定要找到证据,将潜在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钱稳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大儿子和大儿媳激烈的争吵声。
“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埋头在那地里干活,跟着你真是一点盼头都没有!
人家隔壁的王五,跟着商队跑生意。
如今都在镇上盖起大房子了。
你再瞧瞧你自己,还是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大儿媳阿珍双手叉腰,脸颊气得通红。
眼睛瞪得溜圆,眼神中满是嫌弃与愤怒。
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刺破屋顶。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大儿子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握拳。
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上满是委屈与不甘。
“我没出息?
我每天天不亮就下地干活。
风吹日晒的,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你以为我不想出去闯荡?
可家里这一摊子事,哪离得开我!”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
眼眶中闪烁着泪花。
那是被生活重担压得喘不过气的无奈。
也是不被妻子理解的心酸。
钱稳婆听到这话,心中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她猛地推开家门,将手中的包袱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你们这是作甚?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吗?”
她双手叉腰,身体微微颤抖。
脸上的皱纹因为愤怒而扭曲在一起。
眼睛狠狠地瞪着大儿子和大儿媳。
嘴里大声呵斥着,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阿珍看到钱稳婆回来,不但没有收敛。
反而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几步走到钱稳婆面前。
哭诉道:“娘,您看看他,这哪像个男人啊?
我跟着他吃苦受累也就罢了。
可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您还老是偏心老二,我们在这个家还有什么地位?”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抹着眼泪。
脸上的妆已经哭花,头发也有些凌乱,看起来狼狈不堪。
大儿子看到母亲进来,原本还愤怒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心虚。
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娘,您评评理,我哪点做得不对了?
我每天累死累活的,她还这么埋怨我。”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母亲的期待。
希望母亲能够理解他的辛苦,为他说句话。
钱稳婆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被她压得“嘎吱”作响。
“我看你就是个没本事的。
老二那是读书的料,将来是要考取功名的。
我不帮衬他帮衬谁?
你也不看看自己,就知道在那地里刨食,能有什么出息?”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撇了大儿子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
这时,一直在角落里默默流泪的小女儿。
忍不住小声开口了:“娘,您别这么说大哥和大嫂,他们都很辛苦。”
小女儿的声音轻柔而胆怯。
她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
眼睛里满是对大哥大嫂的同情和对母亲的惧怕。
钱稳婆一听,猛地转过头,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恶狠狠地瞪着小女儿:“你个赔钱货,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还不赶紧给我滚去干活,少在这儿碍眼!”
小女儿吓得脸色惨白,浑身一颤。
低着头匆匆跑了出去,瘦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钱稳婆的心思此刻全在二儿子身上。
脑海中浮现出二儿子在学堂里认真读书的模样。
脸上又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争吵与她无关。
她喃喃自语道:“老二啊,你可要好好争气。
将来让娘也跟着享享清福。
别像你那不成器的大哥大嫂。”
而大儿子和大儿媳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无奈和绝望。
大儿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仿佛把所有的力气都叹没了,
一甩袖子,转身回屋去了。
嘴里嘟囔着:“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大儿媳阿珍也只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心中暗自埋怨命运不公。
为何自己摊上这样一个偏心的婆婆。
清晨的阳光洒在石板路上。
钱稳婆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布衫。
满脸堆着笑,那笑容的褶子里仿佛都藏着讨好的意味。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
她一路小碎步地走着。
还不时回头催促身后的大儿媳阿珍:“阿珍啊,你走快些。
今日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能跟着我去慕弋生府邸给少夫人瞧胎相。
你可得好好学着点。”
阿珍跟在后面,神色有些不情愿,眉头微微皱着。
嘴里小声嘟囔着:“这有什么好学的,天天伺候人还不够累的。”
但脚下还是加快了步伐,她可不敢真的违抗婆婆。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慕弋生府邸门口。
钱稳婆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上前对门房说道:“劳烦小哥通报一声。
就说钱稳婆应约来给少夫人看胎相了。
还带了我这笨儿媳来学学。”
门房看了她们一眼,转身进去通报了。
很快,两人被领到了安音所在的院子。
慕弋生和安音早已在正厅等候。
慕弋生一袭青衫,身姿挺拔。
神色温润,眼中透着对安音的关切。
安音则坐在一旁,手轻轻放在隆起的腹部。
面带微笑,尽显温婉之态。
钱稳婆一进正厅,便快步走上前,屈膝行礼。
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老身见过少爷、少夫人,给二位请安了。
今日老身带了儿媳来。
这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
还望少爷和少夫人莫要怪罪。”
慕弋生微微抬手,温和地说道:“钱稳婆不必多礼,快请起吧。”
安音也微笑着说:“钱稳婆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位是你的儿媳吧,快别站着了。”
阿珍有些拘谨地行了个礼,低声说道:“阿珍,见过少爷、少夫人。”
这时,安音的丫鬟蓝玉端着茶盘走了过来。
轻盈地屈膝行礼后,将两杯茶分别放在钱稳婆和阿珍面前。
轻声说道:“钱稳婆、阿珍姐姐,请用茶。”
钱稳婆连忙道谢,双手接过茶。
眼睛却不停地打量着安音的肚子。
心中暗自想着(这少夫人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这胎相定是极好的。
今日若能顺利完成任务,拿到赏钱,老二的书费就有着落了。)
阿珍则坐在一旁,眼神有些游离。
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盼着能快点结束回去。
安音看着阿珍,轻声问道:“阿珍,你和钱稳婆学接生多久了?”
阿珍愣了一下,连忙回答:“回少夫人,也没多久。
我这笨手笨脚的,还没学到什么本事。”
钱稳婆在一旁笑着打圆场:“少夫人,这孩子就是谦虚。
她学得可认真了,就是还缺些经验。”
慕弋生也在一旁说道:“接生之术关乎人命,需得用心钻研才是。”
钱稳婆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有些着急。
只想赶紧开始检查,好拿到赏钱去解决家里的一堆烦心事。
卧房中,雕花床榻上的帷幔轻轻垂下,透进几缕柔和的光线。
安音有些紧张地躺在床上,手不自觉地揪着锦被的一角。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心中暗自思忖(这钱稳婆看着倒是经验丰富,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心慌。)
钱稳婆坐在床边的矮凳上。
神色看似专注,然而眼神却不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的手缓缓搭在安音的腹部。
轻轻按压着,眉头却在不经意间微微皱起。
心中默念着(按他们的吩咐,得把这事儿圆过去,可千万别露馅儿。)
阿珍站在一旁,眼睛好奇地在屋内四处打量。
对这富贵人家的陈设感到新奇不已。
心思却全然不在这看胎相之事上。
只想着赶紧回去,觉得这事儿与自己没多大关系。
丫鬟蓝玉则静静地守在角落里。
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眼睛警惕地看着钱稳婆的动作。
心中暗自担忧少夫人的安危。
想着(这钱稳婆可别出什么幺蛾子,若少夫人和小少爷有个闪失,可怎么得了。)
过了一会儿,钱稳婆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说道:“少夫人,这孩子的胎位有些不太对劲儿。
刚刚好像梗了一下,不过您别担心,老身会想办法的。”
安音心中一惊,手抚上腹部。
面露担忧之色:“钱稳婆,这可如何是好?会不会有危险?”
钱稳婆连忙摆手,安慰道:“少夫人放心。
老身经验丰富,定会保您和孩子平安。
您瞧,这脉象还算平稳,暂时不会有事的。”
其实,她心里清楚,安音的胎相好着呢。
自己不过是在按照别人的吩咐说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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