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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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沉默再次蔓延，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隆武帝的目光越过陆镇安，望向殿外那一片朦胧的雨幕，神情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而陆镇安依旧跪伏在地，心中却如释重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正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一阵冷风夹杂着细雨卷入殿内。隆武帝眉头一皱，正欲发火，却见长公主朱箐箐撑着雨伞，神情落寞地站在门口。她将雨伞递给身后的太监，步履轻盈却带着一丝沉重，缓缓走到陆镇安身旁。她的目光温柔而怜爱，仿佛透过眼前的陆镇安，看到了多年前那个白衣胜雪、意气风发的少年。

“镇安，”朱箐箐轻声开口，声音如清泉般柔和，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陛下与我如此器重你，为何不愿为朝廷效力，一展平生所学？这天下，正是需要你这样的人。”

陆镇安低着头，声音低沉而恭敬：“草民惶恐。”除此之外，他再不肯多言一字，仿佛所有的言语都已被压抑在心底，化作一片沉默。

隆武帝与朱箐箐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隆武帝冷笑一声，语气陡然转冷：“你不肯入朝为官，无非是为了那位夏姑娘吧？她虽是前朝皇室血脉，但只要你肯为朝廷效力，朕可以特开恩典，饶她一命。不过，她不能成为你的正妻，只能如叶姑娘一般，居于侧室。若你执意不肯，朝廷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必将追查到底，决不轻饶。”

朱箐箐见状，连忙打圆场，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急切：“镇安，还不快谢过陛下隆恩？这可是陛下对你的一片苦心。”

陆镇安听到这里，心中如被重锤击中，牙齿狠狠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他深知，此刻的自己已无退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纵使他心中千般不愿，万般不肯，在这皇权之下，也不得不低头。

“臣陆镇安，叩谢陛下、长公主隆恩。”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重，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量。说完，他俯身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寂静的大殿中，那一声声磕头的回响，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久久不散。

朱箐箐看着陆镇安那近乎决绝的姿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隆武帝则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难测，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殿外的雨声渐渐大了，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屋檐，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对峙增添几分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