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珀星轨蚀渊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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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铃在谢燕怀里发出刺鼻的、灼烧皮肉的焦糊味，那味道直钻鼻腔，令人作呕。

井宿星图残留的金光如细碎的金沙，正在她指缝里缓缓溃散，视觉上闪烁着微弱而迷离的光。

三根漆黑指甲如尖锐的钢钉，深深扎进石砖，发出“咔嗒”的声响。

裂缝里探出的白骨手臂突然调转方向，齐刷刷指向她背后剧烈震颤的石碑，震颤的石碑发出沉闷的“嗡嗡”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恐惧。

&#34；活人血......&#34；瘦鬼贴着墙根蠕动，他那浑浊的眼珠像蒙上了一层灰的玻璃球，死死盯着谢燕掌心还在渗血的伤口，&#34；老规矩，三七分账？&#34；那声音沙哑而阴森，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胖鬼的獠牙磕在窗框上，迸出刺眼的火星，“当”的一声脆响。

“我要那面铜镜！”他凸起的肚皮突然被瘦鬼狠掐一把，两人像壁虎般顺着梁柱滑下来，青灰色的指甲暴涨三寸，指甲划过梁柱的声音“嘶嘶”作响。

谢燕的后脑重重磕在凸起的兽首浮雕上，“咚”的一声闷响，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那浓郁的味道反而让眼前重叠的幻象清晰起来。

医院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滴滴滴”地响个不停，与木鱼声“梆梆”重叠，她看见病床上的自己正在被推进手术室，而现实中的指尖正摸到星图边缘的凹槽——那里嵌着半枚铜钱大小的青铜镜，触感冰冷而光滑。

瘦鬼的指甲擦着她耳畔划过时，带起一阵尖锐的风声，谢燕突然将镜面转向房梁。

褪色的黄符被最后一线金光点燃，“噗”的一声，爆开的火星如炽热的流星，正好溅进胖鬼大张的嘴里。

趁着对方捂着喉咙打滚的空档，她翻身滚到石碑背面，掌心血珠顺着星宿连线渗进玄武七宿的龟甲纹路，血珠流动的声音细微而清晰，“滴答滴答”。

&#34；是二十八宿镇魂碑！&#34；瘦鬼突然发出公鸡打鸣似的尖叫，那声音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34；别碰那些......&#34；

警告被暴涨的青光截断。

谢燕手背上的血珠突然悬空凝成血线，如一条红色的丝线，顺着天枢星位游走到危宿区域。

她耳鸣声中响起清晰的齿轮咬合声，“咔嚓咔嚓”，那些挣扎的白骨手臂齐刷刷顿住，转而朝着胖鬼抽搐的脚踝抓去。

&#34；拦住她！&#34；瘦鬼甩出条腐臭的锁链缠住梁柱，那腐臭的味道令人作呕，“碑文要是被活人血浸透......”话没说完就被倒卷的锁链抽中下巴，两颗发黄的獠牙嵌进石砖缝隙，“咯嘣”一声。

谢燕的指尖已经摸到玄武龟甲中央的凸起，触感粗糙而坚硬。

先前在井宿位置触发机关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她毫不犹豫地攥住那块刻着鬼面纹的凸起向左拧动。

石碑内部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噼里啪啦”，整面星图突然像活过来似的开始旋转，旋转的声音“呼呼”作响。

胖鬼趁机扑来的瞬间，旋转的星图中飞出七点幽蓝火星，火星闪烁着诡异的光。

这些火星精准地落在白骨手臂的指节处，将它们钉成个扭曲的牢笼。

谢燕趁机冲向石碑正面，发现代表自己命宫的星辰正被墨色吞噬，而青铜铃的裂纹里渗出缕缕黑雾，那黑雾如幽灵般飘忽不定。

&#34；不要！&#34；瘦鬼的尖叫变了调，更加凄惨。

谢燕的铜镜碎片狠狠划过玄武七宿的连线。

星图发出类似帛布撕裂的声响，“嘶啦”一声，悬浮的血珠突然暴雨般砸向四周，“噼里啪啦”。

胖鬼被三颗血珠击中眉心，顿时像被抽了骨头的蛇瘫软在地。

瘦鬼刚摸到谢燕的衣角，整条右臂突然被反转的星图吸进石碑。

恐怖的吸力持续了五秒。

当谢燕踉跄着跌坐在地时，石碑表面的符文已经裂开蛛网状的细纹，那些挣扎的白骨手臂全部缩回地缝，唯有青铜铃的裂纹里开始渗出琥珀色的黏液，黏液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

瘦鬼剩下的半截身子在地上蛄蛹：&#34；你根本不知道......&#34；他残缺的鬼脸突然扭曲成惊恐的表情，&#34；那些墨痕......是阎罗殿的......&#34；

话音未落，石碑顶端突然传来瓷器落地的脆响，“哗啦”一声。

就在谢燕以为局势暂时稳定的时候，青铜铃却突然发生了新的变化。

谢燕抬头看见最后那截黄符彻底化作灰烬，而青铜铃的裂缝里缓缓睁开三只血红的竖瞳，那竖瞳散发着冰冷而邪恶的光。

距离她最近的星图凹槽中，未干的血迹正沿着新出现的符文沟壑蠕动，形成个狰狞的鬼脸图案，那图案仿佛在扭曲变形，令人毛骨悚然。

谢燕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石碑，能感觉到石碑的寒意渗透进衣服，青铜铃渗出的琥珀色黏液已经浸透她的衣角，黏液的触感黏腻而恶心。

三只竖瞳突然同时眨动，她看到自己掌心未愈合的伤口里溢出的血丝，正被那些蠕动的鬼脸符文吞噬。

&#34；不能硬碰......&#34；她强压下用铜镜碎片划烂符文的冲动，指甲深深掐进指缝，能感觉到指甲嵌入肉里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