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璧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百六十四章 沪上情缘绘情长(一),浮城旧忆,沉璧影,奇书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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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上海,霞飞路的梧桐叶刚染上新绿,阳光透过叶隙落下碎金,给沿街的西洋建筑镀上暖边。
孟如锦提着裙摆跨出绸缎庄时,发尾的红绸带被穿堂风拂起,像一只欲飞的蝶。她刚替母亲取了新到的杭罗,那几匹素白的料子叠在提篮里,透着江南水乡的柔润光泽,指尖划过布料边缘,能触到经纬间细密的凉。
“小姐,这杭罗的水波纹织得真细,太太见了定然喜欢。”丫鬟春桃捧着香粉匣子跟在身后,目光落在孟如锦鞋面上缀着的东珠上,“您瞧这珍珠,走一步晃三晃,仔细别掉了。”
孟如锦低头去看鞋尖,那两颗浑圆的东珠是去年生辰时父亲送的,此刻正随着她的步伐在缎面上轻颤。她心里惦记着母亲交代的务必检查料子,又被鞋上的珍珠分了神,没留意转角处突然转出的人影。
“咚”的一声轻响,杭罗提篮脱手而出,素白的绸缎如流云般散落,几片梧桐叶恰好飘落在布料上,沾了灰的边角顿时显出几星斑驳。
孟如锦惊呼着后退半步,腰间的软缎腰带被撞得微松,发间的珊瑚珠钗也晃了晃。
“抱歉抱歉!”
清冽的男声带着歉意撞入耳膜,孟如锦抬头,撞进一双深褐色的眼眸里。男人穿着藏青色西装,衣料裹着颀长身形,鼻梁高挺,额前碎发被风揉得微乱,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未经打磨的英气。
他左手还攥着一卷牛皮纸文件,边缘印着洋行的烫金标志,右手已慌忙蹲下身去捡绸缎。
“先生……”孟如锦想说“不碍事”,却见他指尖触到自己刚缩回的手背上,他的掌心温度却意外温热。
两人皆是一怔,孟如锦脸颊“腾”地红了,像霞飞路街角新开的月季,连忙将手藏到袖底,声音细若蚊蚋:“是我自己不小心。”
裴望远将沾了灰的杭罗叠好,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那耳垂圆润如玉,被午后阳光照着,透着淡淡的粉。
“这料子脏了,”他将杭罗递过去,指节蹭过布料时,留意到上面绣着极细的缠枝莲暗纹,“在下赔给小姐。”
孟如锦这才看清他西装胸前口袋露出的银质怀表链,链身刻着繁复的蔷薇花纹,末端坠着的椭圆表盘隐约映出她微窘的模样。
她摇摇头,接过提篮时指尖触到他的手腕,隔着衬衫料子仍能感到脉搏的轻跳:“先生言重了,不过是几块布料,何足挂齿。”
春桃早已在一旁福了福身:“先生客气,我家小姐说不碍事的。”
裴望远望着孟如锦匆匆转身的背影,月白色旗袍下摆扫过青石板路,他站在原地,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街角的邮筒后,才发现掌心里还留着杭罗的微凉触感,以及她发间飘来的一缕栀子香。
孟如锦回到孟公馆时,杭罗上的灰已被春桃用软毛刷仔细掸去,只是边角仍留着浅淡的痕迹。母亲孟太太展开料子看了半晌,忽然笑道:“这料子倒像是被什么蹭过,不过倒也不打紧。今日在绸缎庄可遇见什么人了?”
孟如锦正对着镜台拆珠钗,闻言指尖一顿,珊瑚珠在掌心滚了滚:“不过是寻常客人罢了。”
她想起那人西装上的洋行标志,又想起他弯腰捡绸缎时,阳光落在他后颈的样子,耳根又有些发烫。
案头的西洋座钟走了一格,窗外的梧桐叶影晃了晃,将她颊边的绯红切成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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