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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命令的内容是向洛阳发起总攻,并伺机消灭史思明的主力。而命令背后的支撑理由更是令李光弼无语——驻守洛阳的叛军将士都是北方人,长期在外都十分思念家乡,想要回去,如今叛军上下已离心离徳,如果迅速对其发起进攻,一定能将叛军击破。
这个命令还可以再荒唐一点吗?!先不论双方的兵力悬殊,准备是否充分,就说打下洛阳有什么意义呢?李光弼的看法很明确,没有任何意义。李光弼留给史思明的洛阳基本上就是一座空城,况且洛阳城无险可守,掌握在手中除了减少可用的机动兵力外,再无他用,简单说来,就是个累赘,所以李光弼坚决不同意把宝贵的兵力如此浪费掉。
于是李光弼一方面给朝廷上表,说明利害关系,意图说服唐肃宗李亨收回成命,另一方面派人打探到底是谁提出了这个脑进水的建议。
李亨那边的回复比较慢,所以李光弼先得到的是提议人的消息。关于提议人的身份,语焉不详(就连日后的史书上也没有答案),但附议人的身份倒是很明确的,他就是陕州观军容使鱼朝恩鱼公公。
鱼朝恩不在陕州好好守城,看演习,没事插手李光弼的军务做什么呢?对此,普遍看法认为是鱼公公挂职陕州,却心怀天下,打算搞点大事情,向皇帝证明一下自己的军事才能。迷信一点的看法是鱼朝恩乃李光弼的命中煞星,史思明的福星,他此番出现是史思明命不该绝,李光弼该有一劫。当然,除了这两种说法外,还有第三一种不可或缺的阴谋说。
就是说,让李光弼去攻取洛阳,从头到尾是个阴谋,是为了让李光弼自乱阵脚,甚至被皇帝废弃不用,就像郭子仪那样。不过这个阴谋的策划者并非鱼公公,他只是一颗棋子而已,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正是史思明本人。
这个说法并非捕风捉影,它是有依据的,而这个依据就存在于官方史书中。在《旧唐书》的史思明传和《新唐书》的李光弼传中、分别有“上元二年,潜遣人反说官军曰:洛中将士,皆幽、朔人、成思归”、“思明使谍宣言贼将士皆北人返吟思归”的明确记载,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关于攻取洛阳一事,史思明很可能确实参与了运作,并进行了引导,而鱼朝恩则由于智商余额不足充当了一回帮凶,这才ー下子把李光弼推向了风口浪尖。
万幸的是,李亨还保持着一定的理智。他虽然也想尽快收复洛阳,但对于身为天下兵马副元帅的李光弼的意见还是很重视的。所以当李光弼一再强调“叛军实力尚强,不可轻举妄动”时,皇帝陛下本来已经有了搁置争议,从长计议的打算,然而恰在此时,事情的发展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有一位军中重要的高将领旗帜鲜明地站在了鱼朝恩一方,力挺进攻洛阳的方案。
这位高级将领不是别人,正是仆固怀恩。以仆固怀恩的军事素养,他不可能不清楚进攻洛阳得不偿失,但他却依旧坚决地奔上了这条错误的路,这是为什么呢?
我认为,他是为了一口气。
这口气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他的宝贝儿子仆固瑒。
这话还要从唐军攻克怀州那会儿说起。
当时唐军刚刚进入怀州城,李光弼正忙着安抚城内民众、处置俘虏等事宜,正在此时,属下突然来报称,安太清的老婆让人带兵给抢走了。
根据多份史料分析来看,安太清当时很有可能是势穷投降的,所以理应享受一定的优待,他的家眷自然也应该受到保护和尊重,因而出了这样的事情李光弼当然不可以放任不管,否则传出去了,以后谁还敢投降呢?
于是,李光弼当即拍案而起,下令将安太清的妻子找回来。可是命令发出了,底下的人却没有立即行动。原因很简单,他们知道,抢走安太清老婆的人叫作仆固瑒。
仆固怀恩不用说,是朔方军蕃汉精锐部队的主将、和郭子仪、李光弼几乎可以平起平坐,三人素来被并视作朔方军的三驾马车,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大人物,而他的公子仆固瑒也很厉害。这位仁兄在战场上的表现一向十分彪悍,每次冲锋杀敌都会深入敌阵横冲直撞,连仆固怀恩也拦不住,由于被他冲杀的次数太多、且每次都伤广惨重,叛军被他打怕了,常常是望见他的旗帜就转头跑路,故而年纪轻轻就大名鼎鼎,军中号称斗将。
事实证明,仆固瑒不仅在战场上作战凶,干起别的事也彪得很。他听说安太清的老婆十分漂亮,想都不多想就率兵把人劫走了,而当李光弼下令要人,仆固瑒不但不听,反而发兵将自己的营帐层层把守起来,禁止任何人接近。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李光弼的耳朵里,于是李光弼大怒,亲自带骑兵跑去要人,在接连射杀了七个仆固瑒的士兵才把安太清的老婆夺回来,送还给安太清。
但这下子,仆固怀恩也怒了:身为朔方军的主将,居然为叛变分子杀死自家兄弟?还是不是人!
本来就不待见你,老子平日里服从管理已经够不错了,今天竟然政为这屁大点事儿杀我的兵,真是岂有此理!
虽说仆固怀恩很生气,很不满,可也不便发作,毕竟李光弼是他的上级,他也没有反叛朝廷的意思,只有忍气吞声。但自这一刻开始,一个念头已经在仆固怀恩的心底萌生,那就是取代李光弼,成为朔方军的一号人物、让朔方军真正成为朔方军人的朔方。
在仆同怀恩看来,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朔方军不会被李光弼一手毁掉。
而这一次恰巧是个良机,李光弼和皇帝最定信的太监鱼朝恩出现了严重的分歧,只要帮助鱼朝恩站台,不仅能够获得鱼朝恩的感激,有效地打击李光弼,或许还能得到皇帝的认可,借此机会掌控军队的指挥权。
果不其然,仆固怀恩一表态支持鱼朝恩,称一定能够拿下东都,整个局势瞬间扭转了。李光弼一下子成了少数派,不敢再强硬反对,皇帝陛下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数次公开表扬仆固怀恩,称赞其公忠体国,勤于国事。
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李光弼不要说难以在朔方军立足,就连河东军或朝堂上都不能再待下去。于是为免功亏一篑,彻底失去对全局的把控,李光弼只好违心地表示愿意拼死一战,光复洛阳。
李享得到李光弼这样的回答,终于满意了。于是他通过鱼朝恩向李光弼等前线众将传达了总动员令:可速出兵以讨残贼。
这句话的意思是应该尽快出兵讨平“残贼”,可在阴人鱼朝恩接连不断地派人催促下,却变成了马上出战,一点多余的准备时间都不给。
李光弼此时完全体会到了当年哥舒翰在潼关时的痛苦。皇命难违,不打不行了。万般无奈之下,李光弼只好将河阳的防务交给李抱玉,自己亲率唐军主力南下,协同陕州鱼朝恩、卫伯玉等部夹击洛阳。
上元二年(761年)二月二十三日,唐军抵达洛阳城北的郎山,开始列阵。
考虑到叛军以骑兵为主,自己这边则步兵太多,骑兵太少,搞骑兵对冲成本太高,胜算还不大,因此李光弼下令部队依托山险列阵,并尽可能用弓箭和强警在远距离解决问题。
命令刚刚传下去,李光弼便看到了差点计他当场吐血的一幕:仆固怀恩已然率部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列好了军阵,准备迎战。
这是要疯啊!李光弼虽然不喜欢仆固怀恩,且估计还很乐意看到他被敌兵砍死,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派人提醒仆固怀恩注意地形因素——毕竟仆固怀恩死了倒没啥,可惜了那些百战之兵。
于是,仆固怀恩耳边响起了带有李光弼风格的话语:“依托山险布阵,进可攻,退可守,列阵于平原,一旦失利就会全军覆没。对手是史思明,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对于李光弼的担忧,仆周怀恩非常不屑。他拒绝了李光弼移师的命令,而当李光弼强令部队转移到有屏障的山地时,仆固怀恩更是亲自出马予以制止。
正如李光弼所言,史思明着实厉害。唐军就这么犹豫不决,进退未定的耽搁了会儿便被对面的史思明瞧出了破绽,乘虚发起了进攻。
仆固怀恩的士兵们猝不及防,被蜂拥而至的叛军骑兵一冲杀,顿时陷入了混乱,仆固怀恩挥舞着马刀,想要稳住阵脚,无奈叛军骑兵异常凶悍,四处猛砍,自己的手下惊慌失措之下四散奔逃,根本无法重整部队,组织起有效地回击,仆固怀恩部就此不可避免地战败了。
仆固怀恩所部既是以骑兵为主,又是朔方军的精锐,他们就此轻易败退,对于后方各部自然有极大的消极影响,至少在士气上是下落了大半,因此李光弼虽率兵据守险要,顽强抵抗,但最终也没能挽救败局。
邙山之战,唐军就此败北。其直接代价是阵亡数千人,兵器辎重全部遗失,深远一点的代价则是驻守河阳的李抱玉闻讯弃城逃走,史思明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地占领了河阳、怀州这两个至关重要的战略要地,解除了叛军大军入关西进的后顾之忧。
麻烦了,这下真的捅出大娄子了。邙山战败所带来的危局可要比相州大败还要凶险得多。因为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当年的大后方陇西、河西之地已被吐蕃、叛羌、党项等部族乘虚瓜分殆尽,不再具备供朝廷后撤,重整旗鼓的空间和兵源,而相州之败前后,亲唐的回纥王子叶护在宫廷斗争中失败被杀,老可汗不久也去世了,新登位的回纥可汗对出兵助唐平叛之事并不感冒,唐朝已经失去了回纥骑兵这强有力的外援。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江准地区经过刘展之乱和平叛的田神功军的劫掠已经变得残破不堪,所上缴的赋税也仅够维持朝廷的日常开支而已。
所以深知这些情况的李光弼前脚在闻喜稳住了败局,后脚就主动上表长安,向皇帝请罪。
李亨还是了解情况的,他知道此次战败并非李光弼的缘故,但他还是将李光召回了朝中。不久之后,李光弼以开府仪同三司、中书令的身份被改派为河南尹晋绛等州节度使(后改任侍中、河南副元帅,知河南、淮南东西、山南东、荆南五道节度行营事),出镇泗州。
虽然没有明令宣布,但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李光弼独掌大军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李光弼被调到了次要战场组织工作,郭子仪虽被起用但却被圈在长安当作门神使,不给实权,仆固怀恩也因任性导致战败,让朝廷召回了长安,留任工部尚书如此一来,三大统帅级人物全军覆没,唐军真正群龙无首,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候。
唐军将领当中已经无人可以阻挡史思明进击的脚步了,这一点长安方面知道,史思明也知道,但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史思明命中的杀星正在逼近,天下形势将因为这个人的出手再次发生惊天的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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